下首之人亦笑,在气氛尚未僵持前将话题引到别处。
全琢葵的婚期定在初秋,成婚前添妆那日,平京第一商户张家亦举办了其世孙的满月礼。
张家世代行商,第一批出去闯天地的前辈们便有张家祖先,历时数代的积累,张姓在商业行里,乃是鳌头。
盼了好几年的唯一的一个嫡孙的降世,阖府上下皆新衣喜意,走路姿势轻快的生风。
晏宁在席面开始了才出现,站在廊亭高处,默不作声的打量来往宾客。
早买通了府上一小厮,在那人谨慎望过来时晏宁向其点点头
后者收到,本分老实的重新垂下头,端着木盘走过沈长和,又不经意间走到张家幼子张幺知身边,不知怎么走路的被绊了一下。
张幺知怀里倚着的是醉红楼的歌姬,这一“不小心”正巧使她浅色衣摆沾上盘上颜料。
“四爷恕罪,小的行事莽撞害了姑娘衣裳。”
他先发制人跪地请罪,那歌姬满腔愤怒再发便不是时候了。
张幺知看了眼地上颜粉,无甚在意的摆摆手叫他起来。
诸多生意中唯染坊一业最得张家家主看中,因着喜欢,更是时时和工匠研讨改进,这些东西大概是父亲命人拿的。
“去库房找件新的成衣,你带她去厢房换身衣裳。”
被指到的婢女走来弯身,应道:“是。”
“爷,您陪奴家一起去嘛。”
歌姬娇笑如兰,勾着他袖口的手满是引诱,含情的眸子亦是暗示意味十足。
若放平日,张幺知定是早早提枪上阵了,可他现在沉溺于戏台上的豫剧,什么女色情欲通通不见。
“哎,没看见小爷在看戏,又不是没腿没手,自己去。”
金主被戏台吸了十足十的注意力,歌姬也强求不了张幺知,咬着唇委屈的走了。
再去看远处沈长和明显踉跄失控的背影,晏宁勾了抹笑,鱼皆上钩,便看她如何操纵。
醉红楼歌姬以色侍人,前些时日故意引得两人为其拼打,致使一人身死,一人钱财皆空,而沈长和,哼,更不无辜。
事情巧合,她还得感谢张家筵席举办得恰到好处。
那种药发作得猛烈,沈长和被人半拉半扶到床榻上已是知觉全无,全身的耐力毅力都用在欲望抗争上,不动时头皮发麻,一动又如万针戳骨,身体又极其渴望,想要与人肌肤相亲,想要更进一步的发泄。
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有人想算计他,只怕等会便会来人,只是他现在忍耐已是岌岌可危,连下榻的力气都无。
同样□□难抑的歌姬被侍女带来,歌姬可不会忍耐自己,模糊中见着一男子,顿时饿鬼扑食般爬上塌。
腰间缠上一双手,更是四处触碰的点火,沈长和拼了全力才勉强不动那人。
歌姬难耐,重药不深,几番推诿下来竟是将沈长和大半衣衫胡乱解下,抹着艳红口脂的红唇连连亲吻裸身,口中还说着什么淫话。
侍女等着他们衣衫半裸,看着像是情浓之极共享云雨才动作,将泛着甜腻腥甜的调制水洒到地上,漠然转身离开。
晏宁甫一进来,便被这股味道熏得面露厌恶,配上这香艳的一幕,便是他们二人有八张嘴,也说不清。
塌上胸膛大露的男子禁锢着不断挣扎的人,见来者是她,眼中的怀疑落下。
猜过很多人,最大的可能便是晏宁,没想到真是她。
“晏宁……”
沈长和双眼猩红,想到自己这般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面露羞愧哀求道:“晏宁。”
繁重裙裾的女子脸色冷淡,蔑视的看着眼前被下了□□的两人,没有丝毫动容。
纤手擡起解下外衫,晏宁拆下发间簪子,弄乱鬓发又将衣衫划破,眼神冷漠的在肩膀臂弯处掐出青黑的外伤。
在她露出肩膀的时候沈长和已别过头去,两人最亲昵的时候也没露肤相待过,如今为了陷害他,她竟牺牲至此,真是可笑。
“沈长和,你现在就像是看见母狗便会发情的狗。”
床上之人单手盖眼,面上是无尽的痛苦,“晏宁,你竟恨我如此吗?”
以身做阱,不惜搭上自己的清誉,在张家抓周宴上搞破坏,二来还能将张沈两家关系坏的更彻底。
已预料得到她的回答,沈长和认命的平摊身子,任由身边的歌姬上下动作。
“是,恨你如此!”
搭上自己的骄傲名誉,为的就是以同样的后果报复沈长和,她的清誉?呵,她还有清誉吗?
“我的名誉早在你们沈家退婚之时便烂的彻彻底底,退婚的耻辱我咽不下,既如此,谁都别想好过。”
晏宁自矜自傲,做不到在京中舆论流言下夹着尾巴做人,既如此,她宁愿选择两相俱焚。
躺着的沈长和掩下痛苦,珠大汗滴盈满额头,被那歌姬剥去最后一条布料时眼尾不禁流下两滴泪来。
被引来的众宾客便是在二人情浓之时推门而看,后背半露的鸿雁郡主布满被人强迫的伤,手上还拿着沾血的发簪,再擡眼去看,床榻上竟还有叽叽晃晃的淫腻声响。
朦胧轻纱下,沈长和的脸庞被众人看得彻彻底底。
不知是哪家的夫人轻呼一声,众人才反应过来。
看热闹的同情的身不关己的个人神情不同,不同的心思都在不同皮囊下暗自盘算着。
不消今日,沈长和强迫被山匪败了名声的未婚妻不从便盯上了张幺知的歌姬,得一个色令志昏的名头绰绰有余。
张幺知面上挂不住,谁人都知道歌姬是他带来的,沈长和此举便是在打他的脸。
“沈长和你敢碰小爷的女人!”
“老子弄死你!”
张幺知叫骂着进屋,一脚将欲念未解的歌姬踹下塌,动作不减的又踹向塌上人,边踹边骂,越说便越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