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姜楠突然感觉嘴里淡然无味，他将没吃完的早餐丢掉，进了办公室。
店门口的监控是可以看到马路边的，姜楠调出监控，他看见方春晖靠着椅背静坐了良久，接近十一点才启动汽车离开。
中途，方春晖还带方梓岩下了一趟车，不知道是不是带孩子上厕所啥的。
午休后，姜楠收到候侦探的回复。
【候侦探：“蛋君如故”背后真正出资人是“菲立包装”的方春晖，郝东是方春晖在“蛋君如故”的代表。其余没有异常。】
【桢：好的。】
给候侦探转完账，姜楠蜷在沙发上思考，“蛋君如故”是方春晖的，而郝东给他开出那么优厚的合作条款，这会不会是方春晖给他下的套呢。
但想到上午和方春晖的那通电话，姜楠心里又有些分不清了，不知道方春晖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姜楠给郝东打电话，约对方见面，说策划书里有些条款他不是很懂，要当面请教。
晚上七点，姜楠打车到约定地点，郝东已经到了，握手后，两人边吃边聊。
随便拉扯了一会，姜楠直接了当地开口：“我就是尹桢，我也查清楚了方春晖是‘蛋君如故’真正的出资人，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问，你们是真的想和我合作，还是只是想给我下套？”
郝东瞪大眼睛，尴尬的“呵呵”两声，然后诚恳地说：“是真的想跟你合作。”
“为什么？”姜楠问。
“不知道。”郝东耸了耸肩，“我真的不知道，方总给我的任务就是一定要达成合作，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姜楠重复念叨了一遍，他笑问，“那如果我说，除非你们直接把‘蛋君如故’送给我，我才答应，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郝东肯定道，“只要你签字，‘蛋君如故’立刻就是你的。”
姜楠自然是不信的。今晚这顿饭其实是多此一举，从知道“蛋君如故”是方春晖的，他就已经打消合作的念头。
他知道自己，和方春晖接触得越多，自己就越痛苦。不管是套路还是真的想合作，他都不想去趟。
姜楠果断地拒绝：“抱歉，就算送给我我也不要，合作的事以后不要再提。”
说完，他起身走了。
旧住处只有之前没搬完的几件旧衣服，姜楠想回家收拾几套带走，但又担心碰上方春晖，就溜达到商场买了几套新的。
从商场出来，姜楠换了一副装扮，帽子围巾新衣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他提着纸袋慢慢地走，走到电动车行，进去买了辆电动车。
姜楠给保镖打电话，说如果发现有人跟踪自己让他们拦下来，尽量不要发生冲突，其余的不用管，他会保证自己的安全。
姜楠看一眼后视镜，给手机关机，骑电动车回去。从新湾逃出来，到来巴州，整整五年，他每天都很谨慎小心，所以，怎么甩开跟踪，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第二天回店里开手机，保镖跟姜楠报告，昨晚确实有车跟在电动车后面，没有发生冲突，对方被姜楠甩掉后，就离开了。
姜楠当然知道跟在他后面的车是谁派来的，他没打电话质问，懒得问，他怕听到方春晖的声音，自己头又要痛。
三天后，周五，姜楠收到于泽寄过来的快递，是十盒花生牛轧糖，他当即放了一粒进嘴里，很甜。自己留两盒，其余的分给员工。
姜楠给于泽发消息，说快递收到了，很甜，谢谢。
【于经理：燕城有你想吃的东西吗，我给你寄。】
姜楠对吃的没特别大的执念，他不挑食，什么都吃，如果说燕城还有什么让他惦记的，除了方春晖那个混蛋，只有王缅的墓和田礼了。
想到这里，姜楠鼻子一酸，他好想回去看看王缅。可是，燕城是方春晖的地盘，他怕自己有去无回。
姜楠回复：没有。
【于经理：哦。】
把旧手机放下，另一部手机随即响了，方春晖打来的。
姜楠起身，在办公室走一圈，才接通电话，他没说话。
方春晖说：“我已经让跟踪你的人撤了。”
方春晖声音很平静，语气依然清冷没温度。
姜楠淡淡“哦”一声。
方春晖说：“还有两天过年。”
姜楠抿抿唇，后牙槽咬得死紧：“嗯。”
方春晖不说话了，姜楠也不说话。
好半晌后，姜楠问：“还有事吗？”
方春晖说：“没有。”
姜楠将电话切断，他嘴唇有些轻微地颤抖，过年又怎样，我一个人一样可以过。
周六，给孤儿院送去年货，和大家一起贴对联、挂灯笼、包饺子，吃完晚饭才离开。从明天开始面包店放假，姜楠去每间店转了转，叮嘱员工走之前检查水电，然后打算回住处。
从店里出来，刚坐上电动车，兜里手机响了，又是方春晖打来的。
姜楠搓了下脸，在寒风中轻轻呼出一口白气，接通。
方春晖说：“回家，有事跟你谈。”
姜楠问：“什么事？”
“合作的事。”
“我不想跟你合作。”
方春晖沉声道：“我不会害你！”
“方总之前还说想杀我，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不会害我了？！”姜楠反问道。
方春晖吼：“你到底回不回？”
姜楠打算挂电话：“要没别的事，我挂了。”
“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找人把你妈墓地挖了，我说到做到！”
“你他妈有病就去治，行吗？前几天是你说的不再逼我了吧，怎么又这个死德性，要报复冲我来，老子奉陪！你要是敢动我妈墓地一下，我杀了你，我也说到做到！”姜楠从电动车上下来，朝树踹了一脚。
两人都沉默下来，谁也不挂电话。姜楠要被气死了，他怎么就喜欢上这样一个玩意儿，还念念不忘。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去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