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礼：“没有，还是帅的，也没有很讨厌。”
“哟，你也会哄人了，生病真好，把你这棵铁树也逼开花了，值！”
“饿不饿，吃一块饼？”
“好，你买的，我怎么都得吃。”
方书勤呛咳起来，田礼说：“算了，不吃了。”
“哎，别，把这块吃完。”
“好。”
“你今年多大了？”
“你不知道啊？”
“就问问。”
“29。”
“以后还很长。”
……
两人絮絮叨叨地聊着没有意义的内容，无休无止的，没有逻辑，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他们绝口不提分别、病痛，好像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存在，好像还是在表白屋或者酒吧，他们不是危重病人和探病者的关系，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在经历过去的每一个平常日子。
方书勤如今的身体清醒的时间少，所以田礼并没有和他聊多久，尹桢预算了下，一个小时不到。
田礼是和医生错身经过门口的，他出来，医生进去，因为方书勤又昏迷了。
尹桢和田礼离开医院，来的时候是田礼开的车，尹桢说这次他开。田礼说好。
两人上车，田礼侧着身子歪向车门，尹桢听到了小声的抽泣声。
接下来两天，尹桢又陪田礼去了两次医院，每次时间都不长，第三次时，碰上了方亚宽。
方亚宽和新闻上的形象有些出入，气质儒雅略带霸气，派头十足，神色却相当疲惫，一看就是睡眠不足。
方亚宽见到尹桢立刻变了脸色，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尹桢脸色也不好看，但顾忌到是在病房，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是无声地对峙了两三分钟。
田礼听到动静走出来，和方亚宽对视上，方亚宽眼中的凶狠骤然加剧，指骨捏得嘎嘣响，浑身冒着“全都去死”的气质。
尹桢赶紧拉着田礼走了。
方书勤是在周四的凌晨去世的，方春晖得到消息，立刻去了医院。
尹桢没去，但他马上把消息告诉了田礼，田礼说：“尹桢，过来陪我看电影。”
“好。”
田礼情绪正常，尹桢到的时候，电视上正在播恐怖片，声音很大，阴森恐怖。
尹桢打了个寒噤：“你不怕吗？”
“不怕。”
田礼在沙发上躺下了，等尹桢坐下后，把头枕尹桢腿上。
外面黑沉沉的，方书勤又刚死，尹桢挺怕的，脚一直打颤，田礼噗呲笑了，把恐怖片换成了搞笑片。
电影看到一半，田礼沉沉睡去，尹桢很困，他关掉电视，靠在沙发上也闭上了眼睛。
周五早上，手机一打开，就是“菲立包装”总裁去世的消息，尹桢大概扫了一眼，就退了出来。
他在沙发上坐好几个小时，腰酸背痛，腿也被田礼压麻了。
田礼揉了揉眼睛，问：“几点了？”
“八点。”
洗漱完，两人一起出门，在小区旁边的早餐店吃过早餐，就各自去店里忙。
尹桢说：“晚上我再过来陪你看电影。”
田礼笑笑：“好。”
方书勤三天后火化出殡。方春晖这几天忙得很，基本没着家，尹桢晚上陪田礼，也没回去，两人好几天没见着面。
周二，田礼说自己已经调整好了，不需要尹桢再陪着，尹桢晚上就回了家。
刚到家，尹桢就接到方春晖的电话，尹桢问：“你今晚回家吗？”
方春晖说：“我在机场，去海城，厂址确定下来了，我过去敲章。”
尹桢问：“你可以离开燕城了？”
“嗯，彻底解除嫌疑了。”
尹桢心里很佩服，方书勤这件事方春晖做得天衣无缝，警察查无可查。
他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两天后。”
“你这个时候离开，公司没事吗？”
“没关系，就两天，翻不出大浪。”
“好。”
挂断电话，尹桢看一眼空荡荡的屋子，他深吸了一口气，懒得做饭了，吃苹果应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