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故渊这才松了口气,擡眼看向对面的几人,语气板正:“对不住,他旧疾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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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了些吃食,还放着一贴方方正正的纸包,装的是医尘雪先前买的花糕。
司故渊看了眼榻上装晕的人,又看了眼那花糕,唇角轻微弯了下。
那种时候还想着把东西悄摸地塞他怀里护着,果真还是个爱吃的性子。
医尘雪这会儿装得起劲,连眼也不睁,屋内虽然有烛火照着,他面色还是显得有些苍白,这么躺着活是个病秧子。
那陈二公子也是瞧见他满脸病色,才会信了司故渊胡诌的旧疾复发的说法。而那两个小厮更是亲眼见了他弱不禁风,时不时便要咳嗽的模样,自然也怀疑不了什么。
“醒了。”他额上忽然落下来两根手指,轻敲了下,“你躺得倒是安详。”
“安详?”医尘雪被这个说法噎了一下,他睁开眼,看见坐到榻边的人敛着眸也在看他。
“道长,你就是这么说话谢人的?”
司故渊默了片刻,张唇蹦出来两个毫无感情的字:“多谢。”
“不客气。”医尘雪学着他的语气,礼尚往来回了一句。
司故渊:“……”
“你想我怎么谢你?”
“唔……”医尘雪坐了起来,侧倚着榻沿。他勾了唇,眉眼带笑,“先有诚意地说句谢谢来听听。”
司故渊冷着脸:“换一个。”
医尘雪:“都不犹豫一下再拒绝吗?”
“不需要。”司故渊看着他,“你知道我不会答应。”
医尘雪看了他会儿,认真问他:“道长,你是怎么做到又有趣又无趣的?”
知道对方必然不会答他的话,医尘雪指了下桌子:“我饿了,帮我拿下花糕,当是谢我了。”
花糕递过来时,纸包已经被人细心地摊开了,医尘雪怔了下,又笑起来。
“拿我的东西谢我,道长,你可是独一份。”
“吃我递的东西,你也是独一份。”司故渊面无表情地回他。
简言之,你该知足了。
他就这么举着花糕站在榻前,医尘雪吃一块拿一块,拿到第三块时便忍不住笑了:“道长,你这么举着不累吗?”
说完后便看到了司故渊略微疑惑的神情,他突然反应过来,他下意识按照自己的身体状况去评判司故渊的行为了,可对方是傀师,有灵力傍身,怎么会连举个东西都叫累。
他真是病秧子做久了,便觉得谁都和他一样孱弱了。
“我忘了……”
他刚要解释一下,司故渊却打断他的话道:“是有些累。”
说着便把花糕往前递了递,示意医尘雪拿着。
但医尘雪被他弄得愣了神,等花糕塞到自己手里时都还是有些懵,看了看花糕又看了看人,连话都没想好怎么说。
“你……我……”他犹犹豫豫半天,憋出来一句废话,“你做什么?”
“不是你问我累不累的?”司故渊也看着他,“我说累。”
医尘雪眨了下眼,似是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半晌才闷闷地“哦”了一声,咬了口手里的花糕。
“真听见了?”司故渊看他还在走神,问了一句。
医尘雪心不在焉:“听到了……”
本以为话题就此结束,不多时他耳上却传来丝热意。
也不知是不是在那冰棺里躺久了的缘故,他身上总是凉的,所以触着温热的东西时就会格外敏感,耳朵又偏是裸露的部分,没隔着衣物,那人的手指就这么落下来,在他耳朵边缘轻轻按了一下。
医尘雪自认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但登时他就感觉自己耳朵发起烫来。他几乎是极为震惊地擡了头:“你做什么?!”
“我看看。”司故渊淡定地收回手指,将罪魁祸手背到了身后。
医尘雪皱着眉:“看什么?”
“看你耳朵受伤没有。”
“?”
受伤?
医尘雪第一反应就是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我什么时候受伤……”
话说一半,他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站着的人:“你——!”
这人是在怀疑他耳朵不好使!甚至到了明目张胆上手摸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