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回答，于是刻意绕着她转了两圈，在池依梨莫名的目光下，又去客厅的叫角落里翻出了一个手账本。
“做什么？”池依梨学他挑眉。
Jk学她蹙眉，“既然昨天已经暴露身份，那么legend和Jk就是同一个人，基于梨子经常在聊天里辱骂JK......所以JK和梨子之间有些事情也应该清算一下了。”
然后他搬了两条板凳过来，在池依梨困惑的眼神中，坐在茶几旁边，认真地摊开本子。
池依梨凑过去看，就看见他写下了条例：“梨子辱骂Jk1次扣2积分——”
他补充着说：“每次扣到50，就需要给对方当一天的小狗。主人说什么小狗都不能拒绝。”
怎么会这么幼稚......池依梨无语，他们是已经成年了吧？但她一点也不怵，毕竟她也只有几次调侃过Jk前辈，反倒是他说了她很多坏话。
而且......当小狗什么都不能拒绝？那她就可以绑着Jk去录歌了。
池依梨算盘打得啪啪响，等打完之后，她就坐到了他的旁边，然后抢过他手底下的本子，也写下了“legend攻击yari1次扣2积分——”
两个人开始算账。
Jk打开kakaotalk开始一点点翻聊天记录。
他一边写，一边叹气：“说实话，以前做作业都没有这么认真。”
“撒谎，”一边的池依梨叫嚣着，“明明legend老师根本没做两次作业。”
JK脑袋上冒起青筋，他偏头看她，
——又是这种不带笑的神情，真的很吓人，
池依梨又怂了，刚想说点好话，没想到这位立刻伸手，掐住她的猪脸。
他笑着说：“梨子ssi扣两分，因为对前辈很失礼的样子——”
即便被掐着脸颊，嘴巴变成嘟嘟的模样，池依梨也没忘记反击。
她睁大眼睛，声音含含糊糊的：“legend老手身为Jk前辈的时候，直播说的，不能算——”
Jk于是说那是JK不是legend，现在算的是legend。
池依梨立刻：“那我现在也是yari！”
JK看着她，然后说：“阿尼，你现在是梨子老师，不是yari。”yari是属于粉丝的。
池依梨很无语，这个无赖，但出于想解救自己脸颊的目的，并没有反驳。
松开之后，两人继续算账。
Jk那边已经累计了十多条了，池依梨这边一条也没有。
她翻着翻着，停了一下，“有一个了——”
她指着这条消息，抢过本子写下了扣除Jk积分2。
“哪里......”Jk过来看向她的手机，然后略微睁大眼，“我说金昭元和崔定延不匹配也算是坏话吗？”
“内——”池依梨老神在在，讲的头头是道，“那个时候在宣传期，如果legend老师攻击这对cp，也和攻击我没有什么区别。”
Jk没有反驳，只是低头翻着聊天记录，忽地像是不经意地问：“......说实话，梨子现在还和东敏有联系吗？”
池依梨很自然地说：“内，这位欧巴是我的朋友来着。”
“啊——这样啊——”Jk点点头，吐出一口气，继续计算着积分。
算积分的过程就像是经历了枪林弹雨，池依梨累个半死，这个前程真的不好挣，但意外的是，居然也被她胡搅蛮缠出了五十个点。
用了一些很离谱的理由，JK也没和她计较。
——她甚至有些怀疑Jk前辈是不是想当狗。
Jk加完她这边的，就开始加他那边的，最后的分数让池依梨大吃一惊。
“莫？”她不敢置信，“我说了JK前辈这么多坏话吗？”
“内，”Jk已经做好了
归纳，“发言人梨子，曾经说Jk看着就很笨36次，说Jk好像还没有他家的狗da顺眼31次，说Jk装模作样14次，说Jk矮10次，说Jk是猪头4次，说JK没有嘀咕眉清目秀3次，”说到这里，他轻呼出一口气，“还嘲笑JK每次出新闻都戴同一顶帽子寒酸3次——这帽子还是梨子ssi送Jk的。”
池依梨沉默，她有段时间因为背资料背得发癫了确实会和legend老师吐槽......
“‘JK没有Vi帅、没有AD有才华’等等这些都没有算进去。”他关上本子。
池依梨默默地把“因为那是事实”6个字吞了下去，她怕她说出来legend老师都不愿意给她当狗了，那么她的大世趋又该去哪里拿？
“那么——梨子老师需要给我当4天的小狗，梨子老师认罪吗？”
“内，”池依梨非常乖巧地应着，“legend老师也记得要当一天的小狗哦——”
她当狗不值钱，Jk当狗值钱呀。
“所以——”Jk伸出来手来，笑着看她。
池依梨不解地也伸出手。
他的小拇指轻轻勾住她的小拇指，晃了晃：“我们拉钩吧！”然后大拇指盖章。
他哈了一声：“梨子ssi就不能反悔了。”
前辈还真是幼稚，但池依梨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师——”她举手，“所以我什么时候当小狗呢？”
Jk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遍，仿佛真的在思考。
池依梨就像面对粉丝一样，对他吹了个小爱心。
Jk最后下了定论：“之后再说。”
她脸垮了，欠别人的感觉不是很好受。
小板凳太硬，池依梨把屁股挪到了沙发上，因为拉着窗帘，感知不到现在是几点。
但是她摸了下肚子，肚子有些饿了，应该是晚饭时间了。
JK还坐在小板凳上梳理着，忽地偏头过来问：“所以梨子之后的行程是在下个月。”
变成一滩猪饼的池依梨失去任何力气，点头。
JK收起本子，拿了桌面的香蕉牛奶，插好吸管后递给她：“之前不是说要去上大学吗？”
池依梨被他拉得半坐，靠到沙发背上后接过牛奶，露出哭哭脸：“正在休学中......”再来一两年，过了学校协议期，她就要被退学了。
池依梨其实很想去上学，本来计划着在团休闲一点的时候入学，可是时间没算好，她们团实在是太火了，行程非常地密集，正好今年上半年她也进了组，完全封闭在组里，赶不上趟......其实对于很多爱豆来说，年纪到了，也该差不多退休了，池依梨在没想过自己能走上演员的道路之前，只想着如果深造学历，对之后的生活也有保障。
还有一个顾虑，舅舅可是首尔大毕业的，如果她只是高中文凭，似乎有些浪费基因了。
JK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他看了她几秒，然后开口：“不用不开心梨子ssi，”他顿了顿，“我们明天去雪岳山吧？看看日出怎么样？”
——
晚饭还是在屋里解决的，老实说Jk前辈的手艺还不错，所以在听到他说做另外一种食物的时候，池依梨也爽快地答应试试看。
“是牛肉汤——”他说出牛肉的两个字，池依梨看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
Jk张开双臂，池依梨狗腿般地给他系上围裙，边听他说，“家里还有一点牛肉，所以都贡献给梨子ssi了——”
“内——”池依梨又递上了刀，“有legend老师的存在，简直是赚大发了！”
等Jk真正开始动工，她就围绕着他，时不时发出特效音，“哇，legend老师不愧是最帅的男人。”
“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legend老师在料理方面也完全专业！”
“会做饭的男人才是真的帅气。”
“内，”原本没说话的Jk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他笑着说，“VI哥连五花肉都不会烤。”
池依梨讪讪闭嘴。
不一会锅煮开了，Jk低头开了盖，一阵牛肉带着汤的清香扑鼻而来，
他先舀了一勺尝，已经闻到香味的池依梨紧紧地盯着他的脸，
几秒后，
他呼了一口气，看着就是很满意的样子。
“差不多了。”他下结论。
池依梨像急切的小狗一样围着他转悠：“那么可以出锅了吗？”
“不要着急梨子老师——”他又往里面加了一点点烧酒，“这样才可以。”
池依梨眼巴巴地看着他把整个锅里的汤都舀到另外一口大锅里面，
“我来帮忙吧——”她说着要用手去端，却被Jk挡了一下，“会烫到的——”他说着，拿了干净抹布包裹住锅的外面一圈，快速地走动着端到了桌上。
只有两个人的晚饭吃的就是开心，池依梨中午因为太过拘束都没怎么尝到味，现在放开肚子吃，把她馋得一口接一口。
Jk看她吃得满足，眉眼也带着笑。
吃到一半，池依梨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她打开手机看。
Jk不高兴了。
“先吃饭——”他边给她不停地夹肉，边说着，“不然锅里的肉全都被我抢光了。”
“内内内——”池依梨一边看一边应着，嘴巴不带停的，
——直到她看到发来的消息。
朴赞郁导演说明天那位导演正好来首尔，顺便看一下她的表现，所以让她先做好准备，那边的对接已经加了她的好友。
池依梨感谢地回复了一大串。
然后切回到原来的界面，通过了好友申请。
对接手脚麻利地发来一大串信息，地点在离这里有点距离的江南区，时间是早上九点。
虽然不知道这位导演是谁，但这个时间点来看，应该是比较严格自律的导演。
她继续发了个【内】。
发完后偷偷瞄了一眼Jk。
JK原本注意力就都在她身上，捕捉到她这一眼，他放下筷子，“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池依梨把头埋在碗里，模糊不清地说：“明天可能不能去爬山了。”
她的声音非常轻，如果不是认真听着，还真的有可能错过。
Jk沉默了一下。
池依梨又瞄了他一眼，解释说：“因为明天要和导演见面来着，没有想到时间提前了——我也很不知所措。”
“比亚内，legend老师......”她原本还是张扬的样子，眉眼一软下来，目光就能把人化成水，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Jk还能有什么办法。
“......是不是不能去剧组探望梨子？”他用他那黑亮的眼睛看着她。
池依梨咬着勺子，点点头。
一般来说导演都比较高傲，因为角色沉浸的需求，都不太允许探班的行为。
他有些失望，但也没勉强她，“我会偷偷给梨子送餐车的。”
——
晚上是JK开车带她回了江南区。
池依梨原本想着要不再在legend老师家里再借宿一晚，他却说：“不能耽误梨子老师第二天的工作。”
她那时候摸不着头脑，只赌气半天说：“legend老师就是想赶我走。”
看她在车里也闷闷不乐的，最后他在把她带下车之后，沉默了很久说：“因为......有些忍不住。”
池依梨愣了一下，然后就懂了，踩了他一脚红着脸乱七八糟地奔回宿舍。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原本去JK家里是为了玩那台电脑的，结果走了之后都没能玩上。
......气死了，这股气直到第二天坐到导演面前才散去。
原来朴赞郁导演不肯和她说名字的神秘导演是——金成洙导演。
金成洙导演虽然本身名气没有朴赞郁导演名气大，但他主要混商业电影圈，前年执导的电影《首尔之春》突破千万观影人次，位居韩国影史票房第六，同时因影片的犀利讽刺享有盛誉，本人靠商业片提名青龙最佳导演。
这位导演戴着透明方框眼镜，长得很有教导主任与语文老师的混合风范，他认真地打量着她，看神情似乎不是很满意，最后问：“池依梨ssi......能够演丑角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