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粟当然知道,以傅斯礼的手段,只要动了心思,席则在哪都不会安全。
但眼下,东霖是他的地盘,席则太危险了。
她总要赌一把。
“我们两人已经不适合再见面了,我希望他离我越远越好,”应粟看着他说,“这个理由,你答应吗?”
“粟粟,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吗?”傅斯礼向前倾身了半步,宽厚的手掌落在应粟后腰处,暧昧地摩挲了几下后,一把揽过将人抱在了自己大腿上,他俯首蹭了蹭她耳垂,气息冰凉,犹如鬼魅的嗓音一点点钻进她耳朵,“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为了别人求我,何况是他。你每提一次他的名字,他就离死更近。”
应粟耳朵尖和心口都颤缩了下,但她这次没有抗拒他的亲近,只是微微偏了下头,“你要怎么才肯答应?”
傅斯礼把她的脑袋掰过来,让她直视他的眼睛,“宝贝,跟了我这么久,你应该最了解,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就要拿等价的条件交换。”
“条件?”应粟垂眸问。
“结婚。”
“……”应粟哪怕从宣青那已经猜到了几分,但亲耳听他说出这两个字,还是震惊到近乎失声。
傅斯礼摸了摸她的脸,声线温柔,“今生今世,冠我之姓,死了到地下陪我。”
应粟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大的悲凉。
她无言而哀戚地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一年的男人,眼泪还是没能忍住,顺着他掌心淌下来,她哽咽着问:“傅斯礼……你知道我曾经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吗?”
傅斯礼沉痛地闭了闭眼,指腹轻轻抚摸着她湿润的眼角,哑声说:“你等到了。”
“可小叔叔,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应粟一字一顿,声音清冷决绝,“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傅斯礼呼吸一滞。
“我们在一起九年,这九年里,你有没有……”应粟轻轻舒出一口气,似是为了某种执念,她问:“有没有,想过娶我?”
傅斯礼默然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
应粟哭着笑出声,她抹掉眼泪,从他腿上下来,神色已不见一丝脆弱,她冷漠地看着他,点破他意图,“傅斯礼,你只是不想承认你输了,不甘放任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夺走,所以才走火入魔地不惜用婚姻永远套牢我。”
傅斯礼眉心拧起,看着她,艰难地问出一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最清楚。”
“不过无所谓了,”应粟对他已经无话可说,拢了拢披肩,“我答应结婚,也希望你说到做到。”
“订婚宴在这个月末。”傅斯礼也站起了身,望着她背影,迅速敛起了一切不该有的情绪,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明天和我回趟老宅。”
应粟身形一僵,侧头问:“你今晚是通知我结婚的事?”
“是。但现在你已经把它谈成了一桩交易。”傅斯礼淡笑了声,“不过我只要结果。”
他弯腰拿起沙发上的眼镜,架到鼻梁上,往楼梯方向走,经过应粟身边的时候留下一句。
“我会安排席则一个月后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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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首专还有一个月就要正式发行了!”
“到时我一定要连办三天庆功会!”
“你消停点吧,低调低调。”焦时嘉把蒋聿从桌上薅了下来,嫌弃道,“好歹也是名人了,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形象。”
音乐节之后,诱杀蓝蝶乐队一夜爆火了,校内校外每天都有无数粉丝蜂拥而至,他们几个俨然成小明星了。
还有更多的音乐公司和经纪团队找上门,想签下他们整个乐队。
不过这件事,他们内部早已达成一致——纯粹的玩音乐,不出道,不沾娱乐圈。
所以他们连乐队团体微博都没申请,粉丝们想追他们,只能去个人微博,除了席则保持一贯低调作风始终没注册账号外,焦时嘉和蒋聿、初悦的微博粉丝都涨了好几十万。
蒋聿每天都在线上跟粉丝们玩得不亦乐乎。
他飞速回复了几条评论后,收起手机,在教室里巡睃了一圈,拍了下焦时嘉胳膊,“啧,席则今天又没来上课?”
焦时嘉皱了皱眉,“你有没有发现他最近不太对劲?”
蒋聿点头:“比以前更冷酷了,还见天找不着人,消息也不回。”
焦时嘉有些担心,“他……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
蒋聿琢磨着:“能有什么事呢?现在泼天的富贵都洒下来了,高兴都来不及吧?”
“你以为谁都是你。”焦时嘉无语,“成天活得跟个傻白甜一样。”
“哎,别老人身攻击。”蒋聿话是这么说,但最近席则的状态他确实也很担心,“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在哪?”
连着拨了三次,都没接通,“操,这丫的手机是摆设吧。”
焦时嘉敏感地察觉到什么,“他……会不会,跟那个姐姐出问题了?”
一提这茬,蒋聿就浑身一激灵,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席则在音乐节都当众高调表白了,又是情歌示爱,又是雨中狂奔的,那姐姐不得感动疯了啊。他俩这会应该是感情最浓烈的时候啊。”
正说着,他裤兜里手机响了。
他以为是席则打回来的,看都没看立刻接通了,焦躁混杂着怒气,“孙子,你到底死哪去了?!”
电话那边沉寂了一秒,压着声音咬牙大骂:“混蛋,我是你爹!”
“……”蒋聿听到老爸的声音,吓了一个哆嗦,“我……靠,爸?!”
焦时嘉在一旁用力憋着笑。
蒋聿摸了摸鼻尖,笑嘻嘻地问:“爹地,找你亲爱的儿子,有什么事嘛?”
老爸哼了声,直接说:“圣诞节那天别出去玩了,取消一切活动,跟我们去参加一场订婚宴。”
“谁要结婚啊,还咱全家出席,面儿真大啊。”
“傅家。”老爸说,“到时社会名流,商界政要都会出席,咱家在受邀之列,也算是荣幸。你就当去见见世面,多和各行各界的前辈们交流交流,够你享用的。”
“傅家?”蒋聿有种替自己兄弟松了口气的感觉,哦了声,瞬间提起兴趣,“跟香港宣家的联姻,那不得是世纪婚礼的级别。”
老爸诡异地沉默了几秒,“不是和宣家。”
“我……靠?”蒋聿惊了,“新闻不都报道出去了吗?怎么临到婚期,换新娘了?”
“操!”
下一刻,蒋聿不知想到什么,浑身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他舔了舔唇角,艰难地问,“……新娘是谁?”
“是他之前那个情人,好像叫应粟。”
手机‘啪嗒’一声摔到地上。
“怎么了?聿子?”焦时嘉眼看着他脸刷地就白了,着急地问。
蒋聿僵硬地扭动了下脖颈,“席则……真的出事了。”
女朋友摇身一变成了别人未婚妻了!!
是个人都得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