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淡淡，天气微凉。两人走到一处晒谷子的空地，找了颗石头坐下。
“要和我说什么？”柯景宸问。
付欣纯擡眸看着他，便撞进对方那双黑白分明的如水眼眸里。他有双自带深情的眼，细碎的光芒折射出来，给人的感觉格外专注。
17岁的时候，她第一次暗恋一个人，那时候付欣纯的喜欢是那么的卑微，难过，心痛。
柯景宸带给她的伤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痛苦如同尖锐的利刃，深深地刺入她的内心。
高二那个寒假付欣纯常做噩梦，梦里全是柯景宸对她说的冷嘲热讽的话，醒来的时候发现枕边早已湿透。
而如今，时隔多年，柯景宸又出现在她面前，嘴上说着喜欢她，还有对不起她的话。
5年前说恨她，讨厌她，觉得她对他的喜欢是一种恶心的人是他。现在说喜欢她，想跟她在一起的人也是他。
她已经分辨不出，他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
昨天在宿舍里，付欣纯问几个女老师，“如果你曾经喜欢的人伤害过你，现在他后悔了，对你也挺好的，想重新和你在一起。你会选择原谅他吗。”
几个女老师就顿时来劲了，“前男友来找你复合了？”
付欣纯尴尬的抓了抓头发：“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几人起哄，“哦～传说中的我一个朋友”
一阵哄笑声而过。
“那就要看伤害程度深不深了，是出轨了，还是欺骗你了，还是为了前途不要你了？还是害得你人财两空了？”
付欣纯摇摇头，“都不是。”
“那是什么？”
是什么……，付欣纯只说那人曾经把她的真心踩在脚下狠狠地碾碎，一场埋在心底的年少时的暗恋被狠狠践踏。
付欣纯说的，也等于没说。
吃瓜群众鄙夷：“那就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呗，男人都这样。想吃回头草，呸。”
一个恋爱经验丰富的女老师问：“那你现在对他还有感觉吗？还喜欢他吗。”
“当时对他深恶痛绝，现在呢。会因为他对你的好，对你的喜欢，而再次动心吗？”
付欣纯给不了确切答案……
一人贫插嘴道：“哎呀，你问这个没有用，她要是看清了，就不会问咱们，干脆直接点的。”
“那男的有钱吗？长得帅不帅。”
付欣纯想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后说了句：还行。
众人：……
付欣纯只好又说，比她有钱，长得，也挺帅。
“又帅又有钱又对你好，放得下过去就在一起，放不下就拜拜。”
“人的感情没有永恒的爱恨。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今天我讨厌你，明天我就突然喜欢你了。连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柯景宸为什么会突然喜欢自己。这个问题，付欣纯也想不通。
她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个很刺激的想法，如果接受了他，这也是个不错的报复机会。
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的话……
她终于可以让他尝尝被喜欢的人狠狠伤害的感觉，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拿捏不准的话，要不你抛硬币？”
于是付欣纯当晚就找出了行李箱里的硬币出来……
真是有够傻的。
“怎么不说话？”柯景宸在付欣纯面前挥了挥手。
付欣纯对上柯景宸疑惑的双眼，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只有付欣纯自己知道此时的她多少是有些紧张的，她呼吸微微急促，手心也捏了把汗，口袋里的那枚硬币已经变得和她的体温一样暖。
“你想要的可以提前实现了。”
柯景宸一下没能听懂付欣纯的意思，“什么？”
付欣纯偏头看月亮。
柯景宸像是猜到了什么令他欣喜若狂的事，眸中带着惊喜。几乎是不敢相信的开口问付欣纯：
“所以，你答应我了？”
语气和眼神充满期待，害怕和小心翼翼。
看着柯景宸这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但她忍住了。
她拿出口袋里的硬币，“你说，两个人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是努力，还是天意？”
柯景宸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眉毛一挑，思索了一下，“两个都重要。”
付欣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来抛硬币，让老天来决定，怎么样？”
柯景宸心一下跌进谷底，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
付欣纯，可真有你的。
柯景宸盯着硬币的眼神渐渐变得犀利，像是要把那枚决定他命运的小玩意儿给盯穿。
“行，你想怎么玩？”
付欣纯：“正面由我决定，反面由你决定。如何？”
柯景宸眉头微蹙，呼吸困难，仿佛在做什么重大决定。
一半的机会总好过没有。
他深邃的眸子看着如狐貍般“狡猾”的付欣纯，嘴角一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