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就被六道骸冷漠地打断。
山本武这才想起来,这位老朋友总是很害羞于说自己和阿纲关系好……嗐,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傲娇吧。
他体贴地不再提这件事,转而言简意赅地将沢田纲吉现下的情况说了过去。
“至于他们,他们是阿纲现在的部下,来自时之政府的刀剑付丧神们。”山本武十分苦恼地同六道骸解释他们在做什么,“因为阿纲还没醒过来,但是那些自称是什么咒术界的家伙们袭击了过来,所以我们进行了反抗……唔,差不多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打到他们总部了吧?”
听到这句话,六道骸才擡了擡眼皮子,重点却不在山本武后面那段颇有俄罗斯黑手党作风兴高采烈唱喀秋莎干掉敌对势力的一段。
但现在并不是纠结沢田纲吉这厮又从什么地方招惹了这么一群一看就不寻常的杀神的时候——看以往的例子,这样的时候还少了么。
“带我去看看吧。”六道骸道,卷着的咒胎向前探了探,异瞳似笑非笑,“或许我给他带来的补品能派上用场。”
……
沢田纲吉好像被人灌了个什么超级苦的药。
这味道有点像是某一年他感冒,夏马尔医生说要来试试他新从种花家学来的叫做中药的东西,又黑又苦又涩,喝完一口得大吃好几勺提拉米苏,才能勉强压住那些苦涩的味道。
一闻到这个味道,他全身的细胞都充满了抗拒,甚至想要疯狂后退,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绑住了一般后退不得。
不要——他不要吃啊——!
“我补药吃药啊!!!”
哇啊啊啊啊!!!
终于,他瞪着眼坐了起来!
鼻翼盘旋的也终于不再是苦涩的人参味,而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沢田纲吉张望四周,发现这又是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病房。
fe。
他柔弱地倒下,试图回想在昏倒前发生了什么。
可只要一回想,那段他选择死亡、而伙伴们几乎是追随而来的记忆就入侵了他的脑海。
当初接触到狱寺的记忆时并未多想,现在再回想起来,浓重的内疚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他裹挟。
不仅是狱寺。
山本、骸……恐怕其他人也因为自己的离开选择了年少时不曾想过的道路。
只要这样一想,沢田纲吉就感到一阵心痛。
还有那个人。
他想起幻梦之中在眼前闪过的身影,他是知道自己选择死亡是为了什么的,换位思考,沢田纲吉简直不敢想Reborn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这样那样想着,几乎要在床上把自己扭成一个蛆。
因此,也就不曾注意到自己的房门不知何时被人悄然打开。
等他察觉到房间内的呼吸声似乎多了那么亿点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曾经威名赫赫甚至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时间的彭格列教父维持着抱着被子哇哇乱转的模样面壁,几乎不敢睁开眼。
希望是他的幻觉.jpg
然而,幻觉是不可能幻觉的,从根源上来讲,作为拥有超直感这一作弊神器的彭格列,就算是世界上幻术最精妙的幻术师站在他面前,沢田纲吉也不会被对方所蒙蔽。
因此,当他缓慢地、像是一只满地乱爬的乌龟一样慢慢转过身后,不出意外地见到了一屋子高高低低的付丧神。
以及自己的小伙伴们。
沢田纲吉痛苦地闭上了眼。
粟田口家的小短刀们被自家成熟优雅的兄长拘在原地,可排行是三条家老大的今剑和萤丸却没那个限制,一左一右地凑上来,天真无邪地问出让审神者社死的问题。
“审神者大人审神者大人~”
“您刚才在做什么呀?是新的游戏吗?”
“今剑也要玩——”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人还在,但已经不在了。
原本气氛还算是凝肃的。
但当两振刀剑说出这段话,而审神者一脸的想要逃避的场景出现后,不知是谁先发出了第一声笑。
而后陆陆续续的,属于刀剑男士的笑声在病房中回响了起来。
山本武原本还想给自家友人留点面子,然而被刀剑男士们一带,也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反而被狱寺隼人瞪了一眼。
六道骸站得距离他们不远不近,看着这群傻货高贵冷艳地嗤笑一声。
沢田纲吉已经麻木了。
他抱着自己的小被子,用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安慰自己。
等大家都笑得差不多了,刀剑男士和彭格列组明争暗斗各派出一人服侍(?)沢田纲吉检查、进食,四周终于安静下来。
风尘仆仆归来的加州清光单膝跪在沢田纲吉身前,向审神者汇报战况。
“纲吉大人,我等已经将咒术界牢牢控制在手下。”他低首垂目,眼下一片绯红,是得知纲吉醒来信息是不甚为人所伤,不显狼狈,反而让红瞳更显昳丽,“接下来要如何处置这群小人,全凭您的吩咐。”
欸?
狱寺隼人不甘落后,以同样的姿势臣服于首领身前。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已然清楚,十代目,请您下令吧。”
银发绿瞳的青年扬起头,他与加州清光的身后,是沢田纲吉的友人与同伴,以曾经他见过无数次的信赖眼神凝视着他,等待他一声令下,便为他攻城略地。
就该这样。
狱寺隼人想。
他的十代目,就该受人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