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050成为审神者的第五十天
050
山本武失神了许久。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又在做梦了。
否则怎么可能看见年少的阿纲站在他身侧,亲昵地唤他阿武？
可阿纲说这不是梦。
他抓住沢田纲吉的手，目光在他的面容上细细描摹，嗓子却像是感冒了一个月那样沉重,以至于发不出声音来。
“是……阿纲？”
他恐惧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害怕得到一个否定的回复，却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直视着沢田纲吉,试图得到回答。
是阿纲吗？
不是记忆对过去的阿纲的拙劣模仿，是真正的阿纲吗？
不可能的,他这是在异想天开,阿纲明明就……这怎么可能是阿纲呢？
他的大脑乱成一团,一半狂喜到落泪,一半拉扯住身体,一遍遍说着不可能。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那一半脑袋乱七八糟地回忆起过往,那还是在很早很早、早到他刚失去阿纲的时候，敌人幻化出了阿纲,让他狠狠摔了一个跟头。
说不定这次也一样，只不过是他无法看穿的其他什么幻术而已。
他的脑内已经快熬成一锅粥了,实在没办法清楚思考,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反对，来回拉扯着痛苦的灵魂。
直到自己拽住的那只手反客为主，将他包裹。
沢田纲吉反握住了山本武的手。
初中生的手相较于成年人果然还是太小，包裹得并不完全，即使如此,沢田纲吉也希望能够将自己手上的温度传递过去。
就算是对于成年男性来说，山本武的骨节也算是大的。
往日里他用这双手包裹剑、包裹枪，包裹人类的脖颈或者头颅。而现在他被包裹,是梦中无论如何也还原不出来的温热。
“是我。”
他的耳边，传来少年首领坚定的回答。
山本武猛地擡头，自打见面开始就端出的冷静和持重从他身上尽数消退，他颤抖着，嘴唇嗫嚅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最后只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来。
沢田纲吉迟疑地抱住了他。
属于少年首领的温度再度浸染了山本武。
阿纲的味道好像还和记忆中的一般无二，是带着阳光气味的温暖气味。
山本武只允许自己露出那一瞬间的失态，被棕发少年拥抱，他闭了闭眼，终于回抱回去。动作在狠狠将对方揉进骨血之间徘徊，最后落到沢田纲吉身上地时候，却轻的尤其小心翼翼。
沢田纲吉听见男人压低了的嗓音，沙哑地在耳边回响。
“欢迎回来，阿纲。”
……
“真是腻歪的两个人。”
注视着气氛彷如八点黄金档电视剧的两个人，太宰治揣着手，眼里泛着如电视剧里的恶婆婆一般阴毒的光，“你不去把他们拆散吗，森医生？”
森鸥外不知何时窜到了他的身边，看着显然会坚定不移站在沢田纲吉那边的山本武和备受首领支持的沢田纲吉，努力维持他老奸巨猾的笑。
“确实有些麻烦了。”他顺手抚摸着自家异能力的头毛，想到刚才山本武对自己的威胁，忍不住就想叹气。
他一个柔弱的医学生能做什么呢？只不过是因为路上见义勇为救了首领一次，才有了进入港口黑手党的机会。就是想要筹谋首领的宝座，也得暗搓搓先干掉首领，再联合两个暂且拐到自己阵营的干部，再历经波折才能上位。
而这位少主就不一样了。
虽说以前是流落在外，但怎么也是首领的血缘至亲，首领要将港口黑手党交到沢田纲吉手上全港口黑手党从上到下不会有一个人有异议。
如果是放在普通财阀或者政界世家，只要引诱着这位小少爷走上黄赌毒任意一条道路，那他就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毁掉这人。
可他们是黑手党，这三条对于黑手党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就算沾染上了也没人会在意，反而会对他的横滨造成不大不小的影响。
到时候还得费心费力干掉小少爷，名声还没接过首领遗嘱上位来的好。
更何况对方现在也不算是孤家寡人，整个港口黑手党最难啃的骨头山本武站到了他的身后，就算是他想干点坏事，估计也找不着机会。
想到这里，森鸥外就觉得前途渺茫，脑海中的念头从让小少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世界上到了用糖衣炮弹攻击小少爷、以此获得信任把控组织，一阵脑内风暴下来，他的心中倒是有了个计划ABC，就看实施起来到底是哪个方便。
还没等他实施，电梯旁匆匆跑来了一名组织成员，见了山本武，就是眼前一亮。
“山、山本大人！”他疾步走到山本武身边，压低了声音，“我们在东港的码头被人挑翻了，您快去看看吧！”
虽说他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距离如此之近，森鸥外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转了转眼瞳，唇畔勾出一个狐貍似的笑。
“正好，首领让我带着少主踩踩地盘认认活，就一起去吧。”他紫红色的瞳看向沢田纲吉，映出自小生活在普通人之间的柔弱少年茫然的模样，不由笑意更深，“不用担心，在下会保护您的，少主。”
话音刚落。
刚找回首领就有人要来和自己抢活的山本武感到地盘被外来者侵入一般的恼怒。
他单手搭在沢田纲吉的肩上，面上重新挂上了往日的潇洒笑意，动作却是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
“那就不用森医生你操心了。”他核善笑道，“我会保护好阿纲的。”
两个人看向对方，彼此脸上都是万年不变的笑意面具，看穿两人的太宰治嗤了一声，感觉到实在很没意思，扭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