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到想换个世界
在邢非觉看完记忆回放的那一刻,圣灵大会已经进行了大约两天。
总的来说,圣灵大会的规则十分简单,无非就是谁仙草灵宝拿得多,或运气爆棚找到秘境真宝而已,哪怕没有赢得百年修为的实力气运,在秘境中多淘些宝贝也属划算,因此参赛修士们都忙活得热火朝天。
“大师兄!它跑过去了!!”
身穿蓝白宗服的青年紧追目标,同时向同伴发出提醒,才追了几步,眼前就闪过一道白光。
刷!
前方小山般的豪猪灵兽顿了顿,正脸突然崩开一条整齐的伤口,喷出滚烫鲜血,它生长着翠色尖刺的身体随即轰然倒下,再也没了声息。
程思皓高兴得一个劲儿拍彩虹屁:“不愧是大师兄!大师兄太强了,没有你我怎么办啊大师兄!”
远处长身鹤立的男子手腕一转,闪烁着寒光的长剑便消失在手中,他潺潺如流水般温润的音色十分沁人心脾:“思皓,你取下这些翡刺,我们去公证亭吧。”
飞澜仙门宗主首徒——陶修远从容不迫的模样显得极为可靠,拥有如此魅力的人物屈指可数,也难怪他被评为天域帅哥之首。
沾了别人的光总要嘴甜点,程思皓主打一个乖巧懂事:“嘿嘿谢谢师兄~”
他利落地将豪猪身上的尖刺拔下来,扭头招呼:“好嘞,大师兄陈师姐我们走吧!”
圣灵秘境内布置了许多用来兑换分数的公证亭,公证修士会将兑换物品收到单独的袋子里避免重复兑换,等大会结束再根据名字还给修士们。
为避免手头的宝贝被抢走,修士们都会选择尽快把东西寄存到公证亭处。
始终站在一旁的女人抿起嘴,眼神躲闪地微微低头,陈逸歌小声开口:“我也没帮到什么……不用分给我分数……”
陶修远宽和地微微一笑:“师妹不必在意,若不是你最先发现,或许早就让它逃脱,那我们岂不是一无所获?”
“就是啊陈师姐,脸皮不用那么薄~”程思皓笑出一口大白牙,“虽然你干的少,但你分的分数也少哇!大师兄分七成,我二你一嘛。”
听他把好好一句话说成这样,陶修远脸上的笑容多出几分微妙,他看你是挺二的。
不过这句话倒确实安抚到了陈逸歌,她安心地点点头:“谢谢……”
公证亭的修士看到人来,便百无聊赖地将手中话本放下,为他们计算分配分数,随手将玉牌凭证丢回去:“好了。”
程思皓手忙脚乱地接住三块玉牌,嘟囔一句“什么态度”,然后才颠颠地把玉牌还给另外两人。
玉牌凭证不止是离开秘境的道具,同时也是计分牌,至今为止兑换的分数显示在上面,一目了然。
圣灵秘境中普通的药草灵兽大概在10到150分上下,只有那种需要组团讨伐的顶级猎物才值千分以上。
程思皓心满意足地揣好玉牌,不过他也没有争第一的志向,只要能多捞点宝贝就好了~
圣灵秘境由未知数量的浮空岛屿构成,每个岛屿都有不同的环境面貌,谁也不知道哪里猎物密集,只能靠运气自己寻找,他们此刻所在的岛屿是一片原始森林,一切动植物都生长得超出常规尺寸,给人一种渺小的压迫感,师兄妹三人耐心地在丛林中穿行探索。
女修陈逸歌默默走路,看起来有些紧张,连额头都沁出细汗,不断眨动的眼睛里也涌动着挣扎和纠结。
突然,她好像被拌了一下,不禁发出一道惊呼,闭着眼睛朝斜前方倒去。
听到声音的陶修远回头看见她,立刻侧身一闪,步法飘逸地完美避开相撞轨迹。
噗通!
脸朝下的陈逸歌直挺挺倒在草地上。
气氛仿佛陷入凝滞,三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程思皓看得傻眼,大师兄闪得好快,那一瞬间都出现了残影,别说是陈师姐,估计连蚊子都落不到他身上。
陈逸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陶修远神色莫名地俯视她,程思皓则愣愣地看着大师兄,三人就以这种十分稳定的三角结构静静站立。
过了几秒,陈逸歌一手攥紧地上的草叶,缓缓擡起头,她的脸都被划了几道细小的伤口,更显得那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柔弱可怜:“师兄……能、扶我一下吗……?”
陶修远叹了口气,俊朗的脸上满是语重心长:“师妹,五品金仙被藤蔓绊倒,此事与平地摔无异,若你和思皓一样……我便也不说什么,但你确实不应该。”
嗯?程思皓眨巴眼睛,跟他一样咋啦?怎么总感觉被师兄骂了似的?
那边顿了顿,陶修远做下决定般继续开口:“看来……是我平日太娇惯你们了,正如某位仙友说‘溺爱不利于孩子成长;孩子大了就该放出去闯荡;自强自立才是真本事’,此次秘境果然还是应该让你们自己锻炼。”
“啊?!!”程思皓立刻发出哀嚎,不要哇,他还想抱师兄大腿呢!这话谁说的!
陶修远不由分说地揪住他的后衣领,温和一笑:“就当大师兄给你们布置任务了,要努力啊,至多跟非同宗弟子合作。”
如果有办法抱到陌生人大腿,倒也算一种本事。
“不是吧大师兄,你还特意把我们分开啊啊啊——!!”程思皓像个小鸡仔一样被自家师兄拎上天空,只眨眼间就离开原地。
静谧的丛林里只留下一句悠然的提醒:“师妹,快些自己起来吧。”
陈逸歌:“……”
她又把头低了下去,俏丽的脸颊埋在充满土腥味的草里,不一会儿,就传出闷闷的哽咽声。
“都说了我没谈过恋爱、不会追人了呜呜呜……”陈逸歌的耳朵都蔓延出尴尬羞耻的红晕,她断断续续地哭诉,仿佛在自言自语,“师兄早就说过对我没感觉还要硬凑上去……我就知道会惹人烦、这个世界真待不下去了换一个吧呜呜太丢人了……”
如果可以,就这样一辈子趴在草里不起来也行……
不知她是又听到什么,哭声稍作停顿,颓靡的语气里充满无可奈何与疲惫:“又指使我……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