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取豪夺了
尽管看似艰难,但实际上兜帽一下就被掀开了。
看到对方的真容,邢非觉霎时间僵立在原地,瞳孔剧烈颤抖。
无数次魂牵梦萦的身影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并非飘渺的幻影,也不是虚假的梦境。
时隔两千多年,她依旧是那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大小姐模样,那柔顺有光的黑发,莹润雪白的肌肤,一双无情似有情的桃花眼,总是给人以深刻印象的泪痣……似乎一切都没变。
她微微仰着头,柔软饱满的红唇忽而一翘:“看够了吗?”
祝知岚恢复了本来的声线,令人熟悉的婉转语调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记忆的大门。
邢非觉仿佛被惊醒一般回过神,随即心头涌上数不清的纷杂情绪——怀念、思恋、渴望、愤恨、苦涩……这些最终在他脸上凝结成一片严酷的暴怒:“祝·知·岚……!!”
他像是要把这几个字恶狠狠地嚼碎一样,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显得怨念深重。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但祝知岚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丝毫不见恐惧或心虚。
她这个样子,让邢非觉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当年,她好像永远都是这样冷心冷情,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哪怕他毫无尊严地跪地哀求,她也从不心软。
为什么要那样对他……为什么可以那么无情?
“你……”邢非觉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为了压下那些会令他软弱的情绪,他几乎是吼出来,“你现在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祝知岚眨了下眼睛:“你想听什么呢?”
邢非觉紧咬牙关,瞳色有如嗜血般鲜红,他极度森冷道:“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她给予他的一切,无论好的坏的,他都牢牢记在心里,哪怕回忆起来总会再经受一遍炙烤般的痛苦,也舍不得遗弃。
她曾在他耳边清楚承诺:
[有本事就努力修炼重登天域,等下次见面时,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可根本就没有下次见面。
当他拼命修炼,成功回归天域时,已经完全物是人非,什么都找不到了。
他像疯了一样四处询问,人们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找隐空城?几百年前就消失了,早就没了。”
……没了。
真的没了。
不管是那个刻骨铭心的人,还是寄托着无数回忆的地方,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失魂落魄的青年如遭雷击,发出困兽般的惨痛哀嚎:“你骗我……你骗我!为什么!!啊——!!!”
在凡界摸爬滚打数百年,只为再次见面的他,简直就像个笑话。
祝知岚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似乎是在回忆,最终却轻飘飘道:“……过去太久,我忘了。”
忘了?
忘了?!
“你——!!”这句话成功点燃邢非觉的所有怒火,他单手掐住她的脖子,直接把祝知岚拎了起来。
压抑不住的仙皇威压喷涌而出,房间里平地掀起狂风,桌上的茶杯瞬间炸开,甚至墙壁都承受不住地开始崩裂。
祝知岚半点都没有挣扎反抗,她那对紫瞳中好似闪烁着流光溢彩,深深地凝视着他。
明明是她的错才对,明明应该担惊受怕的也是她才对,可是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邢非觉微微颤抖起来,看到她涨红的脸,手上还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力道。
“邢非觉,”祝知岚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变了,她陡然冷下脸,强势而不容置喙地命令,“放手,抓疼我了。”
行动先于意识,邢非觉条件反射般立刻放手,等他反应过来,才后知后觉地涌上一股浓重的难堪和悲哀。
有很多东西,都是她灌输给他的,而那些早已经深深刻入灵魂,变成了本能般的存在,哪怕到了今天身体都依旧要背叛它的主人。
暴动的灵力逐渐平复下来,邢非觉无言地站在原地,拳头紧紧攥着。
祝知岚揉了揉脖子,擡眸看他一眼。
真是的……长那么高,抱都不方便抱。
她一米七七的身高已经不算矮了,但目测邢非觉绝对有一米九,总需要仰头看他,她都嫌累。
祝知岚擡脚向后踩在椅子上,终于达到了一个合适的高度,她用两条手臂揽住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轻轻叫了一声:“阿觉……”
这一声又与之前不一样了,温柔的声线里充满眷恋,仿佛蜜糖一般,带着丝丝缕缕的缠绵。
邢非觉浑身一震,痛恨地感受到心跳开始失序,连鼻子也泛起酸涩,要强行忍耐才能不让眼眶积蓄出液体。
从前她只有在情动时分,心情足够愉悦才会这样温情地呼唤,给他一种仿佛她真的有点喜欢他的错觉,为了这点难得的错觉,无论是怎样过分的调/教对待,哪怕身体只被当做一个供她发泄的玩具,他都欣然承受。
但时至今日,她凭什么这样叫他,她怎么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叫出来?明明已经狠心抛弃了,却在想要的时候再叫回去?她还以为他是当年那个卑微低贱的犬奴吗?!
心脏因为痛苦而剧烈收缩,邢非觉突然把她推开,红眸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一般狂躁:“够了!”
站在椅子上的祝知岚没有后退余地,被这么冷不防一推,自然就要向后倒。
邢非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手劲都在不知不觉间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