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晗看完三套房子,站在最后一套房子的院门口,对池一恒说:“就这套吧。这套空间比较大,能辟出个房间当我的工作室,而且老房子应该没多少甲醛吧?”
林若晗一边说,一边把手轻轻抚到肚子上,笑说:“一恒,还没告诉你,我怀孕了。”
池一恒闻言,很是惊讶,接着笑弯了眼,指指斜对门一幢独栋:“我和小荧就住在对面,小荧也怀孕了,现在六个多月。”
林若晗非常高兴:“太好了,那两个孩子以后可以当玩伴呀!”
话落,她转身面向许岩,勾住他胳膊:“老公,我们就住这里吧。”
许岩始终沉默着,偏头看了池一恒一眼。
眼神一如多年前,阴沉、冷淡,他虽然没有把过去那些事儿告诉林若晗,但池一恒知道,那只是因为他不想让林若晗难过,并不代表他原谅了他。
不消片刻,许岩收回目光,眼睫低垂,温柔地看着妻子:“都听你的。”
半个月后,许岩和林若晗搬进这条巷子里。
后来老街区拆迁,两家人购置的新房依然在一处,再也没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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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校庆晚会结束,许朝露的志愿者工作才彻底落下帷幕。
池列屿骑摩托载她回北园,两人在北园食堂吃了点夜宵,吃完沿着安静的校道手牵手闲逛。
池列屿把白天发生的事儿简单和许朝露提了一嘴。
“原来他们真的都知道了?”许朝露其实有所察觉,“我上周末不是留在宿舍做大作业,没回家嘛,我爸一天打三通电话问我在哪,在做什么,还问你有没有和我在一起,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你说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问你咯。”池列屿捏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她纤细柔软的手指头,弄得许朝露全身都有点痒,池列屿见她窝窝囊囊地耸着肩膀,蓦地冷笑了声,“怎么,被你爸妈知道,害怕了?”
“我怕什么?”许朝露擡头看他,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也不怕。”
池列屿怔了怔:“再说一遍。”
许朝露:“你刚才没听见?”
“不是。”池列屿擡手没轻没重地揉她脑袋,“难得从你嘴里听见一句准话,想确认一下。”
许朝露也不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什么了,搞得他这么没有安全感。
两人正好走到一棵梧桐树下,风吹树叶沙沙地响,路灯照抚着一片片茂密森绿的叶子,摇落满地斑驳。许朝露忽然转身走到池列屿跟前,面对面抱住他,脸闷在他平坦宽阔的胸前,闻着她怎么闻也嫌不够的草香味儿,还是十年如一日的有安全感,同时也一天比一天更让她悸动:
“小屿同学,我比你想象中更喜欢你。”
池列屿脚步顿住,耳边蝉鸣一阵高过一阵,盖不过心跳声:“你……”
许朝露:“你是不是要说,嘴上说说没用,行动证明给你看?”
池列屿歪歪头,从善如流:“什么行动?”
“秘密。”
“……”
许朝露瞅着他乌黑锋利的眼睛半眯起来,似乎打算咬她嘴巴教训她了。
她忽然踮起脚,先发制人地亲了他一下。
就允许你有秘密?许朝露在心里说。
我的秘密说出来,也吓死你。
今天两人都累了一天,就没逛到太晚,十点左右便分开,各回各的寝室。
熄灯后,许朝露照例打开她的护眼灯,握着支笔,对着桌上一张纸冥思苦想。
他们现在的作业大部分都在电脑上完成,偶尔有些需要手算的计算题,许朝露总是笔走龙蛇,思路比手速更快,舍友们几乎没见过她被什么题难住的样子,因此今晚都有点好奇,王晓悦第一个凑到她身边,瞄到她桌上那张纸:“你在算什么……写诗吗?你这学期选修了诗歌?”
许朝露赶紧把桌上那张纸翻过来:“不是,我帮乐队写的东西。”
余光瞄见隔壁床位,伊玥坐在椅子上,椅背后倒,也在往她这儿看,听见王晓悦的话,露出一脸了然的表情。
王晓悦很快就被赶走。
她没看清许朝露纸上写了什么字,只看到那张纸有点奇怪,纸页泛黄,像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侧边有锯齿状不规则的撕痕,纸面也不是平整的,布满了密密的折痕,像被人狠心揉皱后再展开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