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真的啊这次?”他看向许朝露,心底莫名涌出一股老父亲般的哀愁,“唉,那感觉你马上就要脱单了。”
许朝露还来不及张嘴,舒夏就替她回答了:“没那么快,起码等到年底吧。”
按她们之前讨论的,许朝露暗恋满三个月再追,差不多就是年底出手。
贺星诀:“这有什么说法?”
舒夏随口胡诌:“找大师算的,那个时间顺风顺水顺恋爱,肯定能追上。”
贺星诀:“什么鬼。”
许朝露坐对面闷声不吭。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平日里就属她自己最能口嗨,左一个我是认真的右一个我要谈恋爱,今天却变得格外稳重,心里咀嚼着舒夏那些话,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怎么就给她说出来了。
“唉……”桌子另一头,姚烨郁闷地长叹气,“朝露妹妹竟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擡手搭上池列屿肩膀,另只手拎着饮料瓶碰了下池列屿面前的瓶子,一脸难兄难弟同病相怜:“少爷,你心情怎么样?”
池列屿置若罔闻,拿起筷子夹了个凉透的煎饺塞嘴里,没理他。
姚烨:“时越那家伙就住我楼上,要不咱俩今晚去打他一顿?”
池列屿专心致志地咀嚼嘴里的煎饺,直到嚼得不能再烂了,才慢悠悠咽下去,喉结滚了滚,偏头看他:“行啊。我出钱,你出力。”
他眼神过于冷淡,仿若空无一物,姚烨也不知道他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你们聊什么呢?”贺星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儿都要插一嘴,“谁出钱买什么啊?”
姚烨露出一个不干人事儿的微笑:“就你兄弟,咱池大校草,刚说要给我钱,非让我去打时越一顿。”
池列屿:“……”
姚烨觉得自己转述得非常贴切,你出钱我出力,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四下安静了一瞬,好几人都诧异地看向池列屿,尤其是许朝露,瞳孔放大了一圈,不理解这是闹的哪一出。
就见身旁少年忽然吊儿郎当地擡了擡下巴颏儿,他们几个今天约好穿冲锋衣上台表演,池列屿穿了件黑色薄款,拉链封到最高,领子掩住小半张脸,瞧着像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这会儿领子被他下巴压下去,锋利流畅的下颌线完整展露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显得更冷峻了,甚至有些乖戾,扯着唇角应了姚烨的话:
“嗯,给我往死里打。”
语气是真凶残。
贺星诀听懵了,想了一圈勉强找到一个他俩可能有仇的地方:“草,你嫉妒人家作文写的比你好啊?”
姚烨有点儿好奇:“少爷作文写得很差吗?”
“那不是一般的差。”贺星诀给他科普了下,“要是不加作文,吃草语文能考六七十,加上作文估计只有四五十。”
“为什么?”
“因为老师看完他的作文会吐血三升怒骂666然后给他倒扣十八分。”贺星诀说,“这样的他,怎么会不嫉妒高考作文满分、总分140的时越学长呢?嫉妒得眼睛都流血了吧!”
姚烨不是云城人,才知道时越那家伙语文这么厉害,他高中三年也被语文整得够呛,顿时感同身受:“语文考140以上的都是什么魔鬼?换我我也打。”
池列屿顺着这个台阶走下来:“嗯,以后见一个打一个,全都往死里打。”
“……”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在座就有一个语文140以上的,比时越考得还高一分。
许朝露缩了缩脖子:“你要打我吗?”
池列屿瞅着她,毫无温度地笑了下:“就你最该打。”
许朝露还当他在开玩笑呢,手心朝上递过去:“那你轻点……啊!”
池列屿正好抓着双筷子,见她把手递出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烦躁到极点,觉得她这人真就脑残没眼光,纯纯欠打,筷子转到干净那边,擡手就给她抽了一下,感觉也没使多大劲儿,最多一成力道,下一瞬她就喊出来了——
“疼疼疼,你还真打我啊?”
筷子抽下去的瞬间池列屿就后悔了。
就作吧。
迟早有一天朋友都当不成。
他下意识去捞她手,想看看掌心。这家伙细皮嫩肉,五指不沾阳春水,就这么被抽一下手心估计都要红肿。
指尖刚触到她手背,少女极其快速地将手缩了回去。
像触了电,许朝露整只手连带着胳膊都有点麻。
被池列屿抽那一下,其实她没觉得有多疼,手心酥酥痒痒的感觉很奇怪,所以她才反应大了些。
她攥了攥手指,强压下心里那点异样:“你得赔我。”
“你打回来吧。”池列屿有些没辙,“打哪儿都行。”
“别打脸啊,你们等会儿还比赛呢。”舒夏帮她盘算着,“也别打太硬的地方,不然你自己手疼。”
许朝露瞅着池列屿,心想这人身上有不硬的地方吗?
有个部位舒夏不敢直说,冲她比了个口型。
许朝露:“……”
她不动声色地回忆了下。
嗯。
好像还挺翘的,打上去应该不费手。
这会儿还不到饭点,食堂里冷清静谧,漫射的日光和白炽灯光交错,光影清晰,心事容易泄露。
“下半身不行。”池列屿蓦地补充了句,语气闲散,莫名带着点浑,“把你觊觎的眼神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