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4
一鞭子抽的谢姰皮开肉绽,手臂满是泥土的衣服瞬间被血染成黑色。
谢姰疼得眼泪直流,想哭却只能忍着。
她死死咬住后槽牙,没有往后瑟缩,而是借着那火辣辣的疼痛,大吼道:“您可冤枉我了!哎哟,可把我打死了!”
“打死你?好,我今天就打死你!”
谢姰赶忙接着道:“不就是找个小孩,这还不容易,我给你找!”
人牙子的手停住,看向谢姰,谢姰接着道:“要个细皮嫩肉的才有价钱,看看这些小孩,要么和我一样是个乞丐,要么是穷人家的,要价钱高的,需得是有钱人的小孩才行。”
“有钱人的小孩?绑了好叫你哥去坐牢是吧?”人牙子磨牙,又擡起鞭子。
“哎哎哎,哥,别急啊,那有关系特别有钱的肯定不行,我在这城里混得时间久,保管给您找到好的。”
“你说。”人牙子放下鞭子。
谢姰谄媚凑过去,伤口疼得她脑袋青筋都在抽动,她却笑着,摸着手臂的伤口:“我之前见过那些小孩,一个个都被家里养的娇气的很,到时候我两找着一个在门口玩的小孩。”
“我朝他丢块泥巴,那小孩肯定气不过,追着我过来,哥你在巷口埋伏着,用那手帕一捂。”
谢姰扯着笑:“人,不就到手了,就算被人看见,也只能看见那个小孩来抓我个乞丐,又看不到哥,怕什么啊?”
人牙子低头,看着谢姰道:“你小子,倒有点做这门买卖的头脑。”
“不过,你也是我绑来的,不会耍诈跑了?”
谢姰粗鲁的用手扣了一下鼻子,在下巴处抠了抠:“哥,我就是一个乞丐,你卖了我,我长这样也不值多少钱。”
谢环曾和她说过。
每个男人都想娶媳妇,她问为什么。
谢环回答:男人只有拥有一个女人,才能完整,无所谓贫穷富贵,即使穷到脊梁骨都被打断,他们都要一个女人来证明自己是男人。
但女人无需证明什么,女人生来就是完整的,所以谢家只招赘。
谢姰羞赧挠头:“实话和您说了,我想跟着您做买卖,要是成了,分我点小钱,我也没别想的,就想娶个媳妇。”
人牙子咧嘴笑得猥琐:“臭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心思啊?这里边的小姑娘,你要不要?”
谢姰露出一个同款猥琐笑容:“这些小丫头片子能干什么?要娶媳妇,自然要娶个好的才行。”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大白牙,嘿嘿笑了一声。
屋中小孩低着头啜泣,都害怕被卖掉,柱子男孩破口大骂:“卑鄙小人!你父母有你这样的孩子,都为你感到羞耻!”
谢姰转过头:“我他爹就一乞丐,有个屁,你就是眼红哥看重我是吧?臭小子,你别找死!”
人牙子拍着谢姰的肩膀:“别管他,你这法子很不错,我就信你这个小兔崽子一回,反正我就一个人,多你个帮手也不是不行。”
人牙子转身从外面拿了幅木头脚铐,将谢姰脚上的绳子解开,铐了脚铐:“臭小子,跟我出来。”
谢姰跟在人牙子后面,屋内柱子男孩骂声连连,这一回骂的比上一回脏一些,可谢姰依旧没怎么理他。
人牙子给谢姰随便上了点药,止住了她手臂的血,又让谢姰去给他烧火做饭。
谢姰哪里会这些,但她现在可是个流浪很久的乞丐,怎么能不会呢?
好在人牙子交代了她米在哪后,就去旁边休息,她坐在灶边,看着身边堆着的柴火。
灶台旁边放着的东西,肯定是和灶台有关。
要她生火做饭,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是用来烧火的。
思考半天后,她将干柴放进灶里,又在灶旁找到火折子,研究片刻后,吹亮火折子,点起了火。
火光映在她眼里,她瞳色清亮,如镜子般,映着火光。
原来,是这样烧火的。
她有条不紊的烧火,想想自己喝的粥,舀了水,直接将米也倒尽锅里,怕水太少火烧起来,又加了半锅。
等弄好,她才去灶边烧火,一边烧顺道每隔一会就去掀开锅盖,看米好了没有。
中途又连续加了好几次水,直到米差不多熟了,她才停下来。
人牙子醒来后,喝着有点糊的粥,也给她装了一小碗。
谢姰偷吃了很多,不过她不介意多吃,便埋头也吃起来,这可是她亲手做的第一碗饭。
“你这小乞丐做的饭真是难吃死了。”人牙子慊弃,喝了几口就扔开,将酒端出来喝。
“哥,你这不吃,我可就吃了。”谢姰指着那碗饭,人牙子摆手,她慌忙拿过,仰头就吃,吃完还摸着肚子:“哎哟,跟着哥就是爽,以前哪里吃过这东西啊。”
人牙子喝酒:“你要是听话,以后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咧!”
屋外人牙子喝酒到天明,屋内柱子男孩的骂声也直到天明才停下来。
谢姰犯困窝在门口睡觉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人不觉得嗓子疼吗?
第二天,人牙子带着谢姰去城里,临走时谢姰问:“哥,你不怕这些小孩跑了?”
“跑?她们能跑得了吗?”人牙子不屑:“这地可偏着,官府都找不到,这些小孩能跑哪去?跑也得给爷抓回来!”
谢姰不再说话,跟着人牙子往城里走,这块地方的路很难走,各种小路混杂,绕过许多地方才能到大路。
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谢姰才看见扬州城的城门匾额。
人牙子让她去找人,谢姰四处乱看,在街上拐来拐去,时而擡头往前看,按照记忆走到了一处临河府邸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