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点了点头,松开祁承翎的手,继续往前走,“今日一早去老夫人那里请安,杜氏也在,正同老夫人哭诉,说你不念手足之情,断了彦翎的手,应当受家法处置。”
“老夫人倒也不是全然糊涂,只是草草安抚了杜氏两句,便将人打发走了。”安氏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她见祁彦翎手好不了,祁家家业将来只能落入你手中,便也知晓见风使舵,偏帮着我们了。”
“你若是觉得烦,便依旧躲着些,近日少往园子里去,反正在院试成绩出来之前,他们也不知道你已经病愈了。”安氏这般交代道。
祁承翎点头。
“杜府的事情,你虽然受了委屈,但是做的很对。”安氏换了个话题,“子衿虽然不是你亲妹妹,但她对你一向都是当亲哥哥般维护的,你为她做这些也是理所当然。”
祁承翎立马说:“儿子愿意这么做,并不委屈,而且儿子不是把子衿当妹妹……”
“子奕!”安氏打断了祁承翎的话,眼神认真地看向祁承翎道:“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将子衿看作妹妹。”
“娘,我与子衿……”
“娘明白!”安氏点头道,“但圣旨已下,子衿在选秀之前不得随意婚配,你与子衿的婚事本就只是口头上的承诺,没有下聘,没有换帖,算不得数,如今越发是不要提起的好!”
“承翎,娘知道你的心思,但皇命难违,莫说是为了祁家考虑,你就当是为子衿考虑考虑?”安氏仰头看着祁承翎,“她如今是入了秀册的秀女,若是传出有婚约一事,必定会治她一个欺君之罪啊!”
“子衿她不知道婚约之事。”祁承翎连忙说。
“所以,别说出来了。”安氏紧紧拽着祁承翎的手道,“从今日起,你与子衿便没有婚约一说,你是兄长,她是妹妹,仅此而已,懂了吗?”
祁承翎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他不想懂,不想只做秦子衿的兄长,但是他不能不为子衿考虑,不能不为秦、祁两家考虑。
“儿……儿子知道了。”祁承翎低下头,无力地回答着。
安氏看着祁承翎的样子,心疼不已,眼中泛红,“待你院试登榜,对外澄清了魔怔之事,娘亲便替你再寻一门亲事。”
祁承翎从安氏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低声道:“娘亲不用再为儿子寻亲了,男子当立业,儿子今后只想潜心读书,以愿早已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安氏哑口无言,她何曾不知道祁承翎这是放不下秦子衿,但他都已经答应自己放弃婚约了,安氏也不愿逼迫太甚。
“嗯,娘都依你。”安氏点头。
“那儿子先回去读书了。”祁承翎说着便转了身,他急需找个安静的地方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子奕。”安氏在他身后说,“今日一早,子衿便来同我说了,你秦叔要入京了,所以子衿打算在京中购置一处宅院,待院子买好,她便会先行搬出去了。”
祁承翎脚步一顿,想起秦子衿方才说要出去买东西。
原来她已经做了决定。
祁承翎只觉得心中悲凉,再跨出去的脚步都透着几分凄凉。
安氏心疼地看着祁承翎的背影,紧紧地拽着手里的帕子,她也不想如此狠心,但宁可她来做坏人,她也不愿看着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孩子走了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