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包厢安静了许久。
最后还是闻清绮先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跟我说这个？”
其实单是亲子鉴定这件事，闻清绮就算现在才知道也不过是诧异一下就过去了，楼家他们一家子，亲生的，不是亲生的，外面养的家里养的，都数不过来了。
闻家没有这么乱的事情，但闻清绮也不是没见过。
“所以我跟楼昱没有血缘关系……你还记得我那次一大早赶回学校吗？”
闻清绮点了点头。
“是因为前一天他告诉了我这件事……”楼晓顿了顿继续说道：“还说喜欢我，我吓到了，这才跑出来的。”
“……”闻清绮努力装作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忍得很辛苦。
“那你的想法呢？”
楼晓见她没什么异样反应，松了口气，“我不知道。”
闻清绮只觉得糟糕，对于楼晓来说，不拒绝就等同于默认。
楼昱是给她下蛊了吗？这才多久，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闻清绮难得严肃起来：“你从小到大可以算得上是家人的也就楼昱这么一个，你在这方面又有些迟钝，很可能根本分不清这些复杂的感情。况且你们这个身份，以后要面临的只会更多，你的身世……难道要公开吗？”
楼晓愣住了，她一直考虑的都是她跟楼昱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外界的因素。
闻清绮比她想得要多一些，楼昱和楼晓两个人，楼晓本来就处在弱势，心性又不成熟，楼昱想要拿捏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很怕楼晓是为了楼昱，下意识的就把自己放进那个位置，去讨好楼昱。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她就想阻止楼昱说出来的原因。
楼晓垂头丧气地说道：“我不知道。”
“我也想保持现状，但是他不想。”
真是一个死循环，闻清绮也叹了口气：“先吃饭吧。”
服务员开始上菜，可是楼晓罕见的没了胃口，只吃了几个虾饺就不想吃了。
闻清绮把凉好的粥推过去：“他们家粥味道很不错，你试试。”
楼晓又喝了半碗粥。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最近才不敢回家？”
“嗯。”
“那马上要放假了，你怎么办？”
“我可以申请住校吗？”
“住校需要监护人同意，而且要有正当理由。”
“……”
“寒假学校里没什么人，设施设备也都关了，你住着我不放心，要不来我家？”
楼晓想了想：“我在中心花园还有一套公寓。”
“楼昱给你买的吧，他手里没有备用钥匙？”
“……”
楼晓想了想好像确实是住闻家比较稳妥些，“那我先去你家住几天。”
跟闻清绮吃完饭，她郁结的心情缓和了不少，最起码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藏着这个秘密，闻清绮的脑子总比她的好使些。
*
之前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楼晓的心思都没放在课业上，这到了期末才是真要命。
油画系的作业一打又是一打，她就恨不得住在画室了，每天跟几个室友一起调色把自己调成了油漆工。
“你们美术史背了没？”
楼晓手一抖，整盒颜料带壳子都进了桶里，“啥，还要背？”
居梓颖：“是啊，老师有划重点，但是要背的还是有点多。”
“……”
苏丽雅艰难地把壳子捞起来，“你之前欠的写生作业记得补上。”
“……”
想要盖过一件糟糕的事情，只要出现一件更糟糕的事就可以。
感情问题都不算什么了，楼晓开始没日没夜赶作业背考点。
幸好她专业知识过硬，除了几门靠死记硬背的她低分飘过，其他几科成绩都不错。
“终于结束了。”楼晓瘫在沙发椅上一动不动。
苏丽雅看着她这副样子笑了：“谁让你把作业都堆在最后几天，之前老师布置完我们提前就开始准备了，光靠期末这几天根本忙不过来。”
楼晓擡头一望，看见初雪还在写东西，有些好奇：“这都考完试了，你还在写什么？”
本来考完试就可以放假了，但是学生会那边跟美院合作，还要准备一个壁画，几个专业合计了一下，轮着来，横竖有素质学分赚，大家都不亏，这次就让她们油画系顶上了。
苏丽雅：“她专业分数高，在准备奖学金的资料。”
初雪：“嗯，放假前要交。”
“真厉害！”楼晓夸得真心实意，她的成绩一直都是中游偏上，从来没得过奖学金。
居梓颖举起电脑给他们看了学校公告：“晓晓，你哥也得了奖学金。”
楼晓好些天没听到楼昱的消息了，突然听到反倒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苏丽雅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啧啧啧，专业成绩第一，在经管系那群变态里，你哥可真牛啊。这个叫闻清绮的，就是之前给你送甜品的女孩子吧，二等奖学金，也好厉害。”
楼晓笑了笑：“是啊。”
居梓颖又指了指名单：“还有这个薄玉山，之前给晓晓送巧克力的。”
苏丽雅一脸复杂地看着楼晓，欲言又止。
楼晓拿起一块巧克力塞进她嘴里，“别说话，还是吃东西吧。”
楼晓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跟他们一对比，自己分分钟被秒成学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