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周末,早上从中午开始的时刻,你踱步到只有两平米的阳台,弄一弄你养的吊篮,撸一撸那只半步都离不开你,腻歪死人的猫。
然后,让黄龄的一曲《痒》唱到你的心里来: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欲望,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每逢周五,所有学生都很“好自为之”:下午五点过后,便再没有一个人敢来上课了。
所以,周五一到,五点一过,便是时、杨、向三人的快乐周末时光。
但现在,你若真这么说,杨清越会立刻打断你:
“那是从前!自从时小鹿跟陈挚谈了恋爱,她就天天上演《消失的她》!”
本周五,三人一道下楼,刚打情骂俏着走出了办公大楼,就见时小鹿掏出手机,对准屏幕大喊了一声:“来接我吧!”
没出一分钟,陈挚的车便自不远处高调又招摇地驶了过来,然后戛然停在三人面前。
时小鹿废话不多说,一屁股坐到了副驾上,然后对杨、向二人丢下一句“周末愉快”,便跟着陈太子连人带车一溜烟地不见了。
杨清越立刻戏精上身。她掏出自己的手机,“万分惊讶”道:“啊!手机啥时候新添了该功能:只要对着屏幕喊一声‘来接我吧’!便会自动唤来一位大帅哥接驾?!是DeeSeek在搞鬼吗?”
随后,她也对着屏幕喊起来:“来接我吧!”接着还煞有介事地左顾右盼,“咦?来接我的帅哥呢?”
“杨女士!”向远这回可真笑坏掉了,“咱别演了!行不?”
“不是!我实在是意难平!她时小鹿也太重色轻友了!”
“热恋中的人哪个不重色轻友?”
“还有你!向远!你也太没‘血性’了!面对情敌‘陈挚’,一点儿反抗都没有,人家还没亮剑,你就早早缴械投降了!”
向远讪讪道:“我就问问你,在我跟陈挚之间,但凡是个人,谁会放弃陈挚而选择我?”
“那倒是哦!”
“所以!现实如此强大,我为何要做徒劳的反抗?”
“难得你如此通透,如此豁达!以前真小瞧了你!”
“我通透?我豁达?”向远满脸都是揶揄的笑。
“听这意思,向公子有故事哦.......”
“你知道我为什么通透?我为什么豁达?因为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在高中的时候,我在老家就谈了个女朋友,后来高考,我被上海的大学录取,她去了老家的一所师范本科。那会儿的我们,就跟电影里的桥段一样,山盟海誓:大学一毕业,就到同一个城市相聚。结果……你已经知道了。”
“靠!上岸先斩意中人!你向某人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所以说,谁也别怨谁物质,谁也别恨谁现实。都他们的不过是人性!”
“所以说,世间本来就没有所谓的爱情。”
“有!只是跟你理解的爱情不一样。你理解的爱情是你对我至死不渝,我为你海枯石烂。但现实的爱情则是综合实力的价值匹配:颜值、智商、性格、工作、家庭背景、财富实力……等等。”
“听你这么说,似乎可以很好地解释,我老公为什么多年都热衷于被外派到其他城市工作了。是他认为,我们俩的价值已经不匹配了。用大白话说,就是他已经开始嫌弃我了,认为我配不上他了。”
向远认真地瞅牢她:“其实我们几个早就开始为你担心了。你跟你老公总是这样过真不是个事儿!两地分居的婚姻,有一个算一个,都危机四伏。”
杨清越张张嘴,刚想说什么,但连一个音节还没发出声,向远便果断地打断了她:“你想说,我老公不一样,是吧?哈哈哈!你知道你要说的台词有多老套吗?每个人都这么说,但真相是没有一个人是例外!”
杨清越挣扎着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几秒钟后,她还是不甘心:“那么你说,该怎么解决?”
“我连婚都没有结过,你问我如何解决婚姻难题?当然,看出了你们的问题是一回事,但要解决问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旁观者清!”
“我知道结束两地分居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但你真不晓得,即便是假期短暂的几天,我们凑到一块儿,我都有窒息的感觉。所以连我自己都不想跟他重新住到一块儿去了。”
“具体怎么说?”
“就是他拒绝做任何沟通。一个人坐那儿玩手机、打电脑游戏,我跟他想聊聊,他满脸都是一副‘有啥好聊’的那种厌烦。”
“啊!那种气氛想想都叫人窒息。你俩明知有问题,却都不去面对问题。”
“我就像被困在一间屋子里,想走出去透透气,却发现四下都没有一扇门可以打开。”
“难怪小鹿喜欢看《围城》:婚姻就像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杨清越冷冷一笑:“世界上的所有事,都是《围城》!”
其实,不光小鹿这边的俩死党闹意见,陈挚那边的几个弟兄也早瞧不惯了!
据“弟兄们”说:“自从老大认识了时小鹿,他整个人就跟幻灭了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陈挚的弟兄们?从哪儿蹦出来的?
哈哈!这是什么话!谁还没几个死党!
陈挚的死党便是跟他一起玩音乐的蓝草乐队成员。
一年前,陈挚在上海的网红一条街泰康路220弄租了一个工作室,取名“乐天音乐”。
该工作室都做哪些生意?
主要有两大块:音乐创作和在周末、节假日进行一些商演。
在上海,被公认的最时尚的地方是哪儿?
当然是位于法租界的新天地!
而“乐天音乐”所在的泰康路,则被称作小新天地。
这条街最初声名鹊起,是因为已故油画大师陈逸飞的入驻。后来一批又一批的艺术家慕名而来,绘画的、雕塑的,开音乐工作室的,做手工艺品的……结果把个原先寂寂无闻的小巷子搞得名声在外!
这下好了!房租开始水涨船高。若干年后的今天,艺术家们只得含泪,轻轻地他们走了,正如他们轻轻地来,他们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