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武香香提着一袋子私人用品,在公司南门等邝嘉恒。
一上车,她赶紧把袋子扔在后座,表情故作轻松愉快,对驾驶位的邝嘉恒说:“终于下班了,太开心了!我们要去吃大餐了。”
然而。
让她非常的意外的是,邝嘉恒却看都没她,也没回话。
只看向前方,脸色铁青的把车开出公司停车场。
武香香的脸也僵住了,她从来没见过邝嘉恒这个样子,邝嘉恒自认识以来,没给过她脸色看。
都说祸不单行,这段日子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只联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武香香忐忑的转过头,绞着手指,像是对空气说话小心翼翼的说,“你怎么了?”
邝嘉恒表情阴沉又隐忍,绷紧了脸,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已的情绪。
“回家再说。”
一路气氛压抑到极点,到了武香香小区楼下,武香香从后座提着大袋子,下车邝嘉恒跟在她后面,默不作声。
武香香住5楼,没电梯,她提着大袋子晃了晃,手指勒得有点痛,但邝嘉恒就冷眼站在身后看着她,一句话不说,更没帮忙。
武香香咬牙爬着楼梯,心里突然就有点冷了。
邝嘉恒以前别说让她自已提重物,只要带他回家,邝嘉恒都是背她上楼,或者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能让邝嘉恒这么反常的原因,只有一个。
武香香心里反倒松了口气,不用再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有人已经告诉他了。
这个人还让老板炒了她鱿鱼。
武香香一步一步艰难往上走,袋子太沉,她累得想发疯,想大哭,想尖叫。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选在自已25岁生日这天?
她本来可以拥有一个很难忘美好的生日回忆。
现在,她彻底什么也没有了。
终于到了家门口,她把手里沉重的袋子一把扔到脚下,摸出钥匙开门,开灯,进客厅,抱着一只玩偶,窝在沙发角落。
一气呵成。
身后,邝嘉恒深深呼了一口气,表情隐忍,低头把武香香扔在门外的袋子提进来。
他不明白,都这么辛苦的提到家门口了,为什么就轻易放弃它了呢?
邝嘉恒把袋子放在餐桌上,瞥了一眼武香香,在沙发的另一角沉沉坐下。
两人都没说话。
下班后的老小区,是浓厚的烟火气息,透过窗户阵阵飘香的饭菜香味,小孩子的嬉戏玩闹声,夫妻家常的拌嘴声,和他们俩现在的心情格格不入。
深秋的晚上有点凉意,武香香觉得这间狭窄阴暗的出租房,格外冷寂,让人心惊。
她再也忍受不了,主动撕开了沉默的一道裂口。
“你知道了是吧?”
武香香不敢看他,眼神空洞的盯着茶几上的纸巾盒,话语中透着一股绝望。
邝嘉恒最后一线希望破碎,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语调沉重又苦涩。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武香香一听,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她哽咽道:“打算过段时间说的,没想瞒着你。”
又是长久的沉默。
突然,邝嘉恒就发出一声呜咽,掩面而泣,武香香十分震惊的转头看过去,她是第一次见他哭。
武香香只觉得空气稀薄,每呼吸一口心都是痛的。
她起身坐在邝嘉恒身边,像他以前安慰自已那样,拍着他的背,哭着说:“对不起,嘉恒哥,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我只是,我很害怕失去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邝嘉恒冷静下来,他深深吐气,用拇指擦掉眼泪。
“下午上班的时候,康馨给我打了电话。”
武香香抽着鼻子,苦笑道:“我猜到了。”
“我被公司开除,应该也是她操作的。”
邝嘉恒使劲用手掌揉搓着脸,痛苦的说:“为什么你那晚会喝醉呢?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香香,我只想和你过安稳的老百姓日子,你怎么就惹上了这些人?”
武香香愣怔了片刻,缓缓把手收回。
这是在怪她不安分?
她了解,邝嘉恒是一个好人,也爱自已,但那是基于自已身体纯洁无瑕,性格人畜无害的基础上。
她可以接受邝嘉恒甩了她,但无法接受他第一时间训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