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狭窄的通道中,谢容瑛拿着火折子朝着深处走着,神色漠然。
对于临风苑这主屋中的密室,熟悉既陌生。
前世从秦珺异死后,在蒋氏的劝说下,从东苑搬到了临风苑。
蒋氏的意思是就算秦珺异没了,她的地位在这勇毅侯府无人撼动。
搬来这临风苑也是让勇毅侯府的人知道,就算她谢容瑛是勇毅侯府的寡妇,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
她便在这个院落四十年。
在那四十年间,这临风苑中每一个四季她都清晰的记得。
发现这个密室也是偶然,可以通往侯府东侧的假山处。
在那四十年间,她最轻松的就是从这密室独自一人前往那假山中,一待就是待许久。
在后来秦珺郴的妻子慢慢从她的手中接过府中的大权后,她的身子也慢慢垮掉。
秦珺郴以让她养身子为由让她重新回到了东苑。
回到东苑的第一年的时候,秦珺郴的妻子还会做做样子,带着他们的儿孙来她东苑热闹热闹。
但随着她身子骨越来越弱,前来她院落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更别说这勇毅侯府的主子都不是她的血亲。
如今重新踏入这条前世她走的最放松的一条路,没想到竟是以这样的方式踏入。
约莫过了一刻钟。
谢容瑛从临风苑东侧外的假山中走出。
冬雪一看谢容瑛出现,立即走上前:“姑娘。”
说话间,冬雪朝着谢容瑛身后跟着的固珣看去,只见固珣拖着秦珺郴走上前。
“主子,人已经晕过去了。”固珣说道。
谢容瑛侧目,看着奄奄一息的秦珺郴,轻声说道:“现在就把他送到刘温杨那里,等着二公子醒过来后,盯着刘温杨解决了他。”
“是。”固珣说完,直接把秦珺郴扛在肩膀上,转身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谢容瑛也朝着东苑的方向而去。
冬雪紧跟在身边,低声说道:“姑娘,现在上官璟入狱,小侯爷会让上官璟一命抵一命吗?”
“按照大胤的律法来说,上官璟杀人就得偿命。”谢容瑛想到秦珺异被上官瑶三言两语就忽悠过去,轻笑道:“可惜了上官璟是上官宴的长子,单单一个秦珺郴,还不足以让上官璟一命抵一命。”
先不说官家如今对上官家是什么态度。
单单那个自以为是的太子也不会让上官璟出事。
如今正是太子用人的时候,太子刚没了英国公府,又怎么可能失去上官家这样的助力?
陇西的上官宴这些年必然没有闲着,上官璟来到汴京就与太子搭上。
必然是让太子看到了什么好处,加上勇毅侯府的站队以及上官家对官家的付出。
在太子的眼里上官家自然而然的归顺于他的麾下。
只是谢容瑛想到陇西的上官宴,隐隐觉得此人危险。
跟随先帝四处平定内乱与外敌的骠骑大将军,怎么可能甘心永远活于黑暗之下,那戒备森严的山头,还有结交江湖中的三教九流。
一双儿女出现在汴京,这些都在表明着上官宴在试探着什么。
加上魏王所打探到的消息。
这里面的事情远远不止谢容瑛想的那么简单。
“意思是二公子的死很有可能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冬雪骇然:“勇毅侯的儿子被杀了,居然会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容瑛侧目看向冬雪:“勇毅侯府自然不会放过上官璟,秦家二房三房的态度摆在那里,但秦珺异为了安抚二房三房自然也会想别的法子来应对。”
“什么法子?”冬雪问。
谢容瑛目视前方,冷笑:“以死脱身。”
不然秦沣渊与秦北渊,以及蒋家,秦珺异根本就应对不了。
想到刚刚秦珺异与上官瑶的对话,红唇勾起一抹浅笑。
“姑娘,那灵堂上不会出现什么别的意外吧。”冬雪担忧的问道。
谢容瑛知晓冬雪在担心什么,她捋着宽大的衣袖,笑吟吟的说:“待固珣带着秦珺郴去义庄解了我心头之恨后,在悄然无息的把秦珺郴的尸骨放在棺木,谁要开棺验尸谁就开。”
冬雪听着谢容瑛的这番话,打了个哆嗦。
*
翌日,开封府。
秦珺异在昨夜往太子府与开封府两头跑后,并没有回到侯府中,而是在开封府见了一面上官璟后,就留宿在了开封府中。
天蒙蒙亮。
秦珺异被两个刚从外面回来捕快的声音给吵醒。
他拍了拍脸颊,在窄小的小榻上坐起来。
“刘温杨那小子,真是个百无禁忌啊。”开口的那个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整张脸都拧着。
另一个附和:“是啊是啊,吓得老子现在鸡皮疙瘩都还没有消下去。”
“刚刚那真的是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