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时降停睁开眼时,发现自已被妥帖地安置在床上。
厚重的棉被压着肩膀,腹部贴着发热的暖宝宝,而江余正像只护食的猫崽般蜷在他腰间,脸颊隔着衣料紧贴他的胃部。
——仿佛这样就能把疼痛吸走似的。
掌心传来发丝柔软的触感,时降停下意识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睡梦中的江余立刻收紧手臂,鼻尖在他衣料上蹭出细小的褶皱,像极了某种猫科动物。
时降停平静地望向窗外,久久未动。
窗外的阳光从淡金渐变成灿金。
中午十一点的阳光斜照进厨房时,江余突然从梦中惊醒。掌心空落落的触感让他瞬间弹坐起来:“时降停!”
“在这里。”
灶台熄火后的男人正把最后一道菜摆上桌。蒸腾的热气里,他回头时睫毛都沾着水珠:“时间掐得刚好。起来吃吃饭吧。”冰箱门开合间,他清点着存货:“菜还够吃六天。别担心,我不会让你饿着……”
话音未落就被从背后抱住。
“你还好吗?”
时降停故意转着勺子:“你问哪方面?”
“你明明知道!”江余直接撩起他的衣摆。平坦的腹部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昨夜暴起的青筋还烙在视网膜上。他咬牙切齿地戳了戳那块皮肤:“以后禁止你碰人类食物。”
“你这是虐待。”
“你还怕虐?”
两人斗嘴间已来到餐桌前。时降停托腮望着江余吃饭的模样,眼底漾起连自已都未察觉的温柔。
“名单的事你别管了。”他突然开口,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我来处理。”
江余扒着饭含糊道:“交给李警官了?”
“他分量太轻。”时降停指尖轻叩桌面,“在这潭浑水里,怕是刚冒头就会被摁下去。”
这结论令人窒息。
那真相该如何重见天日?
时降停忽然揉了揉他的发顶:“别想了。我们只需要等待……”他俯身靠近江余耳畔,“会成功的。我们要在一起的可不是一辈子……”
“是一万年。”
“鬼扯。”江余耳尖发烫,“真活那么久,迟早相看两厌。”
正因为人生短暂,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恨才显得珍贵。若时间拉长到永恒,再浓烈的感情也会腐朽成灰。
时降停但笑不语。
结界笼罩的小洋楼如同与世隔绝的孤岛。
没有外人打扰,他们便能一直安静的等待至归山日。
期间,银行卡早已解开了冻结,江母虽然想逼江余回家,可也舍不得他真在外界过没钱的苦日子。
随后的时光里,他们聊天、逗鸟,偶尔外出看风景,夜里缠绵悱恻。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除了那具始终摆在房间中央的棺材。
时降停常常凝视着棺中骸骨,眼神晦暗不明。
而江余的身体却日渐虚弱,就像当年被囚禁在山庄时那样,疲惫如附骨之疽。
他很累很累……
离死亡预期越来越近。
直到归山日前三天——
外界出现了一件惊天大事。
那日本是某位高层领导的寿辰,庆典极尽奢华。无人机编队在空中翩然起舞,当红歌手倾情献唱,烟花礼炮震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