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陵,被誉为现存最安全的帝陵之一。
因为处在部队干休所里面,寻常人想要进去参观都很困难。
所以,到底是怎么被光顾的呢?
“崔老,你确定,是景泰陵吗?”
这话把崔秋华给问住了,他哪里能确定?无非是国内的人这么说,他在国外如何考证?
朱祁钰面露凝重,他低头沉思着。
“天机琳琅”,是他的父皇明宣宗,册立母妃的时候,命人打造的。
他一块,皇兄一块。
恰逢当时,紫微斗数中的天机星处在兄弟宫星象中,琳琅代表美玉。
两块玉,一阴一阳,一黑一白。
朱祁钰手中那块,是水波样式,朱祁镇手中那块,是鲤鱼样式。
两块玉能够拼合在一起的,寄托了明宣宗希望两兄弟和睦相处的美好愿望。
从另一种角度解读。
那时候的明宣宗,心中早就定下了朱祁镇继承皇位的打算,因此赐予鱼佩,寓意如鱼得水,希望朱祁钰能鼎力相助,兄弟二人齐心协力的将大明王朝越做越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明宣宗的愿望实现了一半。
朱祁钰并不确定,在他下葬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将这块玉作为陪葬品。
无论如何,这块天机琳琅,他必须要拿到!
人都是怀旧的,此玉对于朱祁钰来说,不仅仅是一种纪念。
......
“祁钰,现在拍卖的这件,是真的吗?”
崔秋华没有忘记他的任务,而他的女婿,早已不知所踪,估计是去暗中调查了。
朱祁钰扶了扶金丝眼镜,眯着眼睛望向大屏幕,淡淡说道:“这是假的,准确来说,文物是真,年代不符。”
“此话怎讲?”崔秋华疑惑问道。
“明代景泰蓝的釉料主要是珐琅料,其颜色有蓝、红、黄、绿、黑、白诸种,再用一种西域而来的油剂调成糊状填涂。”
“烧成后,釉面肥厚,晶莹透亮。”
“但清代铜胎掐丝珐琅多数不用珐琅料,而是用彩釉料,如此烧制,釉面与明代有显著不同,就是缺乏光鲜亮丽的色泽。”
尽管台上是有灯光照射,但那种天然形成的色泽,仍然有些许差别。
拍卖人员企图通过这种手段,以假乱真,欺骗买家。
没有人比他更懂景泰蓝,朱祁钰一眼便认出来!
众所周知,年代越久远,价值越高。
虽然不是明代的,好歹是个文物,于是崔秋华询问:“值不值得拍?”
朱祁钰摇摇头:“首先,这是清代制造,其次,不是御制品,哪怕是文物,其价值也不会超过五万。”
然而现在,已经将价格抬高到一百七十万,实在难评。
这就是当今古玩市场的现状,没有专业人士掏心掏肺的引路,十赌九输。
当然,也有可能是卖家在哄抬造势,毕竟是拍卖的第一件物品。
......
后续的拍卖品,朱祁钰一一解答,引经据典,各种生僻术语频出,体现出极高的专业水准,让崔秋华大为震撼,庆幸这次带他过来。
前面拍卖了八件,清一色“洋庄货”。
所谓“洋庄货”,就是在清末时期,被列强抢夺的大量精致藏品后展览,在当地引起众多外国人的追捧。
于是,一群从宫里被解散的手艺人,集合在一起专门仿制古器,远洋出口国外。
不可否认,其中必定有工艺精美的产品。
可惜,赝品终究是赝品,不仅缺少年代的沧桑,还体现在用料和细节上。
朱祁钰算是发现了,这场拍卖会就是专坑小老外的。
卖家随便编段曲折离奇的故事,赋予其丰厚的历史底蕴。
价值多少,完全靠着一张嘴,骗的就是没文化的人。
即便如此,仍有不少人加价哄抢。
朱祁钰摇摇头,这场拍卖会索然无味。
等了两个半小时,终于轮到天机琳琅上场了,他立即打起精神。
“此玉来自明代,乃大明皇帝的随身配饰,是我们从古玩商花大价钱收购而来,起拍价,十三万。”
朱祁钰皱起眉头,他可以断定,这个人绝对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