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灵光一闪,随后尾巴卷住胤礽的手腕,琉璃般的眼瞳映着晨光:【不过宿主放心!
您这身子骨比牛犊还结实——昨儿半夜偷吃两碟奶酥的事,本统可是帮您瞒得死死的!】
胤礽瞥了眼得意洋洋甩尾巴的小狐狸,唇角微抽:
"......
"
(罢了,跟这傻狐狸计较什么。)
他拢了拢锦被翻身睡去,徒留某只银狐在神识海里急得转圈——
【宿主!积分真的很划算的!】
【要不...要不二百五也行啊!】
【呜呜呜你理理我嘛...】
胤礽这一晚睡的很好,有人可就睡不着了。
*
浣衣局的夜晚,潮湿阴冷。月光透过窄小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啪!
"
一声脆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乌雅氏将铜镜狠狠砸在地上,镜面顿时四分五裂。
碎片中映出无数张扭曲的脸——那是她现在的模样:皮肤粗糙暗沉,双手红肿皲裂,哪还有半分昔日的光彩?
"主子...
"小翠战战兢兢地蹲下身收拾碎片,
"您别生气...
"
"滚开!
"乌雅氏一脚踹开小翠,声音嘶哑如老妪,
"都是那个小病秧子害的!
"
自从被发配到浣衣局,她每日浸泡在冰水中洗衣,双手早已溃烂流脓。
好不容易使了五百两银子打点,才换了个晾晒衣物的轻省活计,可这身肌肤算是彻底毁了,连带这么多年的体已也没了。
"阿玛那边有消息了吗?
"乌雅氏咬牙切齿地问。
小翠缩了缩脖子:
"老爷说...说让主子再忍耐些时日...
"
"忍耐?
"乌雅氏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粗瓷茶碗又要砸,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连忙放下碗,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门被推开,管事嬷嬷阴沉着脸走进来:
"大半夜的闹什么?不想睡就滚去洗衣!
"
"嬷嬷息怒...
"乌雅氏低头垂泪,
"奴婢只是...想家了...
"
"呵!
"管事嬷嬷嗤笑一声,
"进了浣衣局还当自已是掌事宫女呢?
"
她瞥了眼地上的镜片,
"这个月的月钱扣一半!再让我听见动静,直接关暗房!
"
待嬷嬷离去,乌雅氏的表情瞬间狰狞。她死死掐住小翠的胳膊:
"都是你!笨手笨脚的!
"
小翠疼得直掉眼泪,却不敢出声。
自从主子失势,脾气越发暴戾,动辄打骂。
她手臂上早已青紫交加,没一块好肉。
"去!
"乌雅氏松开手,从床板下摸出一封信,
"明日想办法送到我父亲手上。记住,若被人发现,你知道该怎么做。
"
小翠颤抖着接过信,重重点头:
"奴婢...奴婢若是被抓,绝不连累主子...
"
乌雅氏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转身躺到硬板床上。
*
又过了几日,威武借着巡查的名义来到浣衣局。
父女相见,乌雅氏还未及诉苦,就被父亲一记耳光打懵了。
"阿玛...?
"乌雅氏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闭嘴!
"威武额间青筋暴起,一把将茶盏砸碎在她脚边,
"你可知因你一念之差,乌雅氏三代积累险些毁于一旦?
"
——赫舍里一族得知太子受辱,当即雷霆震怒。
噶布喇调动族中御史,接连参了威武三本渎职;
——赫舍里氏出嫁的姑奶奶们更是雷霆手段。
听闻此事后,不过三五日功夫,
乌雅氏在江南的绸缎庄被退了订单,关外的皮货生意遭了查检,连运河上的漕运路子都被卡了文书。
最绝的是,连他们府上惯用的药材铺子,都突然
"盘点库存
"暂停营业。
后来户部小吏喝酒时说漏嘴:那些掌柜的宁可赔违约金,也不敢接赫舍里家姑奶奶们不喜的生意
不过旬日,乌雅家在京城的铺面被查抄三成,族中子弟的差使也被明升暗降。
最要命的是内务府总管突然
"发现
"历年账目有误,硬生生追回两万两欠银。
小狐狸知道后笑得前仰后合,【惹到我家宿主,你可是踢到铁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