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板子声就响彻景仁宫前院。
"二十一、二十二...
"行刑太监机械地数着数,板子重重落在乌雅氏已经血肉模糊的臀部。
乌雅氏死死咬着帕子,冷汗浸透了衣衫。
四十板子打完,她已如烂泥般瘫在地上,连呻吟的力气都没了。
"主子...
"小翠哭着上前搀扶。
"滚开!
"乌雅氏一把推开她,眼中满是怨毒,
"去...去告诉父亲...就说我...我有要事相告...
"
小翠吓得直摇头:
"主子,您别...
"
"快去!
"乌雅氏厉声喝道,随即因牵动伤口而疼得直抽气。
小翠不敢违抗,只得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景仁宫偏殿内,佟佳贵人正对镜梳妆。
青柳轻手轻脚地进来:
"娘娘,皇上要求的四十板子打完了,那贱婢昏过去两次,都用水泼醒了。
"
"嗯。
"佟佳贵人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从妆匣中取出一支金凤簪,
"本宫今日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得打扮得体些。
"
青柳会意,连忙接过簪子为主子簪上:
"娘娘英明。那贱婢胆敢谋算太子,太皇太后若知道了...
"
"糊涂!
"佟佳贵人瞪了她一眼,
"这事到此为止。本宫处置了那贱婢,就是向皇上表了忠心。若再到处宣扬,反倒显得本宫别有用心。
"
"娘娘教训的是。
"青柳连忙认错,
"那...那乌雅氏每日跪六个时辰的事...
"
"让刘嬷嬷盯着。
"佟佳贵人冷笑,
"不是喜欢跪吗?本宫让她跪个够!
"
朝阳初升,荣妃正抱着胤祉在景阳宫的小花园散步,贴身宫女翠缕匆匆赶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当真?
"荣妃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好个胆大包天的贱婢!
"
翠缕点头:
"千真万确。佟佳娘娘已经罚了二十板子,皇上还命她每日跪六个时辰为太子祈福。
"
"祈福?
"荣妃轻哼一声,
"她也配!
"
荣妃低头看了看怀中咿咿呀呀的胤祉,声音柔和下来,
"去,请惠嫔娘娘到景阳宫一叙。
"
一个时辰后,钟粹宫偏殿内,两位主位娘娘难得齐聚。
荣妃纤指攥紧帕子,将事情原委细细道来。
话音未落,惠嫔手中的茶盏已重重落在案几上,溅出的茶水在锦缎桌布上洇开一片暗色。
"反了天了!
"惠嫔眸中寒光乍现,什么东西,谁也别想碍着他儿子的路,唇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一个包衣奴才,也配惦记储君?
"
荣妃脸色也不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玉镯。
惠嫔忽的倾身向前,护甲轻叩案面:
"姐姐放心。
"
她压低嗓音,吐字如吐冰珠,
"内务府管香料库的刘嬷嬷,恰是本宫的家生奴才。这贱婢既爱熏香...
"
"本宫便让她往后——
"
"闻香如闻腐。
"
荣妃轻抚茶盏,语气平静却透着寒意:
"本宫听闻,浣衣局最近缺人手...
"
两位妃子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惠嫔咧嘴一笑:
"正好。我那儿有几个不听话的宫女,一并送过去做个伴。
"
两人议定,各自吩咐心腹去安排。
不过半日功夫,乌雅氏就被调去了浣衣局——这地方活计最重,冬日里双手浸在冰水中洗衣,不出三年就会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