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过半,顾知提议玩大话骰助兴,输一轮喝一杯威士忌兑冰红茶。林小梦平时玩这游戏颇有心得,嘴硬心细,总能唬住对手。可今晚,她像是故意找输,喊的点数要么离谱得一眼假,要么直接认输。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精的辛辣混着冰红茶的甜味,很快让她脸颊泛红,眼神迷离。
“喂,小梦,悠着点!”顾知皱眉,伸手想夺她的杯子,却被她躲开。她笑着,声音有些含糊:“没事,我还能喝!”又输一轮,她干脆抢过顾知的杯子,替他一饮而尽,引来朋友们一阵哄笑。
“顾知,你这朋友也太拼了!”有人打趣,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顾知却笑不出来,他的目光锁在林小梦脸上,眉头越皱越紧。
几杯下肚,林小梦的眼神彻底涣散,她突然放下杯子,声音带着哽咽:“白惜……”这个名字从她嘴里吐出,像一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客厅的喧闹。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低声抽泣:“他为什么不理我……我那么想他……”
顾知的笑容僵在脸上,朋友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还放不下前男友啊?”另一人连忙打圆场:“没事,喝多了就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蹲在她面前,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小梦,别想了,不喝了好不好?”他的声音温柔,可眼底却藏着掩不住的苦涩。
林小梦却像没听见,哭得更凶了,嘴里一遍遍念着白惜的名字,像要把心底的思念全倾泻出来。顾知强迫自已压下心底的酸涩,继续轻拍她的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突然,林小梦推开他,踉踉跄跄地跑向卫生间,推开门后趴在马桶边,吐得稀里哗啦。顾知皱了皱眉,示意朋友们继续聊,自已跟了进去。卫生间里,林小梦靠着墙边,脸色苍白,栗色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衣服上溅了些呕吐物,看起来狼狈不堪。她闭着眼,像是哭累了,呼吸渐渐平稳,竟然靠着墙睡着了。
顾知站在门口,盯着她看了几秒,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还有一丝连他自已都不愿承认的嫉妒。他深吸一口气,卷起袖子,开始清理卫生间。马桶和洗手台的呕吐物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他却没有一丝嫌弃,拿了清洁剂一点点擦干净。清理完,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打湿,蹲下身轻轻擦拭林小梦的脸。
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湿透的睫毛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脆弱地耷拉着。顾知的眸光蓦地软了下来,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他脱下她脏了的衣服,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自已的黑色T恤,宽大的衣摆套在她身上,像一件不合身的睡裙。他抱起她走进卧室,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客厅里,朋友们还在小声聊天,见他出来,有人忍不住问:“顾知,你这……至于吗?她还想着前男友呢。”另一个朋友拍了拍那人的肩,示意他别说了。
顾知摆摆手,语气平静:“没事,你们先回去吧,我来收拾。”他送走朋友,回到卧室,林小梦还在熟睡,呼吸轻浅,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他靠在床边,盯着她的睡颜,眼中闪过一丝苦笑。他知道,她的心还系在白惜身上,可他却无法让自已抽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林小梦醒来时,头痛得像要裂开。她揉了揉眼睛,闻到一股淡淡的煎蛋香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已在顾知的公寓。顾知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煎蛋和三明治,笑着说:“醒了?吃点早饭,宿醉可不好受。”
林小梦低头,看到自已穿着他的T恤,脸腾地红了:“我……昨晚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安,脑海里只剩下零星的片段——她哭着喊白惜的名字,然后吐得一塌糊涂。
顾知把盘子放在她面前,语气轻松:“喝多了,吐了,然后睡着了。没事,我都收拾好了。”他顿了顿,目光认真地看向她,“小梦,你一个人在家,早饭也不吃,天天啃零食,下午才跟我出去吃一顿,这样会得胃病的。要不……你暂时搬过来跟我住?”
林小梦愣住了,手里的叉子停在半空。她知道顾知说得对,她的生活已经乱成一团,可搬到他家,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更进一步。她咬了咬唇,低声说:“我……再想想。”
顾知没逼她,笑着指了指客厅的电脑:“行,你先想想。想打游戏就用我电脑玩。”
——
下午,顾知突然出了门,扔下一句“有点事,晚上回来”,就没再多说。林小梦窝在沙发上,心思却有些飘忽。
几个小时后,公寓的门被打开,顾知推着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小梦,过来帮忙!”林小梦好奇地凑过去,发现箱子里装的是一台全新的台式电脑,旁边还有一套电竞椅和一堆配件。
“你……买这个干嘛?”林小梦愣住了,盯着箱子上的品牌标签,隐约觉得这套装备价格不菲。
顾知蹲下身,开始拆箱组装,语气轻松:“给你配的啊。以后咱俩可以坐一块儿双排,不用挤在一台电脑上抢键盘了。”他抬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怎么样?够意思吧?”
她看着顾知在客厅组装电脑,他的头发已经长到过肩,零碎的几根遮在眼前,遮住了那双惯常带着轻浮笑意的狐狸眼。此刻的他低头专注地组装椅子,尖尖的下巴和秀气的脸庞少了往日的痞气,如果不是他宽阔的肩背和手臂上明显的肌肉线条,真的很难分辨出男女。
林小梦的脸不自觉地红了。她想起顾知曾说过,他不喜欢自已长得像女孩,所以平时会健身,刻意让自已看起来更硬朗。此刻,他蹲在地上,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专注的模样却莫名让她心动。
顾知瞥见她盯着自已看,停下手里的活,挑眉笑道:“怎么?又看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