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微微颔首:“盛波,你即刻领盛字营先行北上,暗中与左宗棠的先锋部队接洽,但记着,只做联络,不得擅自协同作战,更不能提及我淮军的兵马动向。”
潘鼎新抚须起身:“大帅思虑周全。左宗棠那刚猛的性子,若见我淮军有异动,怕是要先上奏朝廷弹劾一番。”
“鼎新所言极是。”李鸿章眉目微沉,“鼎新,你速回淮军新军营,整顿兵马,备足十日干粮,但按兵不动,静候我后续军令。同时,派斥候小队,扮作商旅,沿着捻军可能的补给线探查,务必要摸清他们的粮草虚实。”
吴长庆摩挲着玉扳指:“这局势,比之前预料的更为棘手。大帅,我手下的老淮军对捻军的战术颇有研究,前期已和固始的捻太联军交过手,他们的虚实我知道,可否让我先带庆字营精锐前去豫地附近,假做支援,实则暗中观察动向。”
李鸿章轻捻须发,目露精芒:“长庆,你这法子可行。不过,千万不可惊动捻军,更不能让左宗棠怀疑我淮军的企图,你部人马可大张旗鼓前进,但速度却不可太快,还需在暗中窥探。将所见所闻,每隔三日,遣心腹,快马加鞭送回庐州府。”
吴毓芬一直静立一旁,此时方才出声:“大帅,天津那边的军火商早已催得紧,这阿姆斯特朗开花炮,怕是得加些银子,才能早早到货。而且,北上途中,军火押运还得有妥当的安排。”
李鸿章目光冷峻:“毓芬,银子不是问题,即刻备足纹银,派遣得力干员,护送军火北上。同时,每隔一段路程,安排人马接应,确保军火万无一失。”
周盛波、潘鼎新、吴长庆、吴毓芬等众人领命而去,各自奔向既定岗位。
后世有诗曰:
上谕疾风破皖云,淮军夜帐聚麒麟。
周郎先陈豫地险,潘侯抚须论兵争。
长庆铁骑扬尘起,毓芬斥候报连营。
江淮棋局千钧重,淮军声名一线争。
恩师丁忧朝堂变,湘淮暗潮此消生。
李帅杏眸藏星斗,粮草为饵缓军情。
伪捻扰后渔翁利,南北夹击待天倾。
北望群山云惨淡,庐州夜话定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