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人将钱师爷叫来,站在火把下。
神情有些委顿的钱师爷只得,强打精神在火把下对着对面喊:“我是赵县尊幕下钱师爷,奉县尊之命,率罗山民壮去确山筹集赈灾钱粮”
罗山受灾,对面的把总是知道的,他看看火把下的钱师爷,也是认识的。不疑有他,便道:“山路难行,长毛捻匪肆虐,钱师爷辛苦,可要护送?”
钱师爷小心翼翼地答道:“有劳大人费心了,要不是我家县尊心系灾民,催逼甚急,某也不想赶夜路。好在前面就到了石拱桥,我亲家就在那里当值,改天我做东,请大人喝茶。”
对面的把总听了,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是巧了。石拱桥那边我也有熟人,你放心,我会派人去通个气,让他们多照应些。就此别过!”说完,便带着队伍继续往息县方向去了。
赖汉英见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一番对话虽然简单,但却至关重要。若非钱师爷的身份,加上应对得当,只怕对方早就起了疑心,甚至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此刻,他们已经成功地骗过了对方,距离石拱桥又近了一步,他虽没有完全放下对钱师爷的防备心,但也不似之前那么严密。心思转到把总说给石拱桥的守军通气这句话,觉得真通气该怎么办。好在对方也不过是说说,并未真派人前往拱桥方向,赖汉英便放下心来。
队伍继续前行,完全放心的赖汉英让钱师爷回到队伍中间,他压低声说道:“钱师爷,你可要记清楚了,等会儿到了石拱桥,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就让你死得很难看。”钱师爷听了,吓得直点头,连声说道:“不敢不敢,将军饶命。”
不一会儿,队伍便来到了石拱桥附近。远远望去,石拱桥上灯火通明,有绿营士兵来回巡逻,戒备森严的样子。赖汉英他们远远观察着桥。
初听带路老者介绍,赖汉英还不觉得什么,这看到真桥才发觉桥的宏伟。
正所谓:
五里长桥卧碧波,石梁横跨水云多。
风吹古木声声韵,日照清波泛泛波。
两岸行人往来便,千年岁月任蹉跎。
遗留古韵今犹在,岁月悠悠任尔磨。
赖汉英让队伍先在桥头不远处停下来等待,看自己发动就动手夺桥,然后自己带着几名亲信和钱师爷,大摇大摆地靠近石拱桥渡口。
“包把总,亲家大人,是我啊,钱师爷!”钱师爷在赖汉英的示意下,大声喊道。
桥上的绿营兵看到这群人走近,正欲喝问,就听到来人在大声叫唤自家把总名讳。不敢怠慢赶紧通知包把总。
渡口的小屋内,包把总正打着盹,听到亲家的呼喊,睡眼惺忪地起身。这时听亲兵说亲家路过,他揉了揉眼睛,透过窗户看到钱师爷和一群人靠近,心中一惊,暗想:“这大半夜的,他带这么多人来干啥?难道出了什么事?”包把总心中忐忑不安,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走出小屋,大声问道:“原来是钱师爷,这么晚了,这是怎么回事?”
钱师爷一行刚上桥,就被几个绿营兵拦住的,这会见到包把总现身,便在赖汉英的示意下加快脚步,绕过几个绿营兵,向包把总跑去,嘴里嘟嘟噜噜地也不知说些什么。
包把总,见钱师爷这般模样,心道你有事大声说,这般嘟嘟谁知你要干什么。又见这钱师爷身边的汉子各个精壮,透露出一股彪悍之气,心下已经觉得钱师爷的表现全无以前的从容,顿时警铃大作。
这时看到钱师爷身边的人一发向自己跑来,心下顿时大骇,连声喊道:“快!快拦住他们!”他一个转身就往回跑,只要过了桥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