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傧相们倒退一步咽了一口口水,别开玩笑了好吗?

谁敢在这五个人面前写字啊!

这拦门一方的势力未免太强了些吧!

李旷深吸一口气只好自己上,他拿起笔,边写边念道:“迎亲喜轿至门旁,翘盼娇娥下绣房。且趁良辰同赴约,一生携手共荣华。”

诗很一般,李旷心中忐忑,这还是他憋了半个月才写出来的,不敢请人写怕被小舅子嫌弃。

贺云昭面上严肃的迈步过去,她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一圈,终于道:“不错,好诗。”

唉?好诗吗?

李旷睁开眼睛,万万没想到还能得到一个好诗的评价!

贺云昭眼含笑意,她并不是故意为难,只是想给对面一一点威慑。

实在不得不说的就是新郎一方的傧相阵容很强大,俱是亲朋来做傧相,但成亲王府二郎的亲朋自然也是皇亲国戚出身。

在门口撒谷豆之时碰到的熟脸人还同是宗子弟,贺云昭只希望能展示出更多贺家的地位,让对面慎重对待。

不得不说这个阵容摆出来,她的目的不仅达到了,甚至还超标了。

身后的傧相们哇的一声,眼睛冒光的看着贺云昭。

不是吧?这诗还能得明月郎一句好诗的夸赞,这当姐夫也太占便宜了。

贺云昭侧身一让,裴泽渊抱着大雁上前,他将大雁放在堂前。

李旷快步上前,对着大雁行跪拜之礼。

此为奠雁之礼,表示对女方的尊重和对婚姻的诚意。

跪拜之后,裴泽渊抱起大雁,继续跟在身后。

李旷带着傧相终于到了门前,里面的陪女客们笑着站出来,傧相们连忙奉上各色荷包,连声说着好话,有些厚脸皮的还姑姑姐姐的叫一通求其手下留情。

陪女客们很是捉弄了几次傧相,最后收下一波荷包才满意的请李旷做第三首催妆诗。

李旷俊俏的脸蛋上展示出非一般的自信,无他,这最后一首催妆诗乃是小舅子亲笔所作!

他自信的念道:“催铺白子帐,待障七香车。借口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

恰在最后一句时,时辰正好,太阳东出,照耀大地,光芒从房檐上洒下,整个院子瞬间陷入暖红色中,正应了那句‘东方欲晓霞’!

众人惊呼一声,连声说着喜气的话。

傧相们羡慕的眼睛都要红了,恨不得把新郎揪下来自己上,这种人生中难得一次的高光时刻竟然是娶媳妇得来的!

贺锦墨持团扇遮面,在最后一句催妆诗后缓缓移开了扇子。

此刻才升起一阵羞意,她擡眼望向李旷,李旷鼻子一酸,差点要掉眼泪。

两人在堂前跪拜了贺老夫人与贺母。

“新人拜别长辈!”

贺母眼睛一热,眼泪终是落了下来,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从牙牙学语的孩童道如今的大姑娘,就要去到别人家中生活,心中满是不舍……

她只能强自撑着情绪,缓缓开口叮嘱道:“我的儿,你到了夫家要孝顺公婆,照料官人,万万不能如同在家一般娇气。”

这话早就说过一遍,贺锦墨听来没什么感觉,只是看着母亲流泪心中也跟着难受。

贺云昭俯下身,将二姐背起一步步离开这生活二十年的家,她脖颈一热,背上姐姐的眼泪顺着她的脖颈流到了心里去。

她将姐姐送到喜轿上,贺母将五色丝线系在轿檐上。

一旁立刻有婆子将一铜镜递到她手里。

作为新娘的弟弟,贺云昭需要捧镜倒行,指引花轿前进,称为‘照路辟邪’。

“启轿!”

鼓乐声起,整条街道都热闹起来,百姓们来看热闹都能得一把糖果几个铜板。

贺云昭此时甚至有些庆幸,她作为女方的‘弟弟’是要全程参与婚礼的,要一直跟着贺锦墨被送入婚房。

众人跟着花轿一路离开了贺府,刚才喧闹的场景瞬间一空,只留下贺老夫人与贺母婆媳二人站在门口。

贺老夫人是个爱笑的老太太,她素来心情平和,此刻热闹一空,心头竟然一揪。

此刻便觉嫁女的痛心,倚门长望依依不舍。

……

待贺云昭归家后已经是暮色四合,两位长辈空了一整天的心终于迎来一点热乎劲,出现在贺云昭的面前的就是关心二姐生活的两位长辈。

殊不知在她回来前,贺老太太哭到喘不过气来,贺母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人就是如此,因为什么事伤心哭泣时不管是因为什么而哭的,哭着哭着想到的就是那个最让自己心痛的人。

于贺老太太而言这个人就是贺老爷子。

贺母给贺云昭使了一个眼色,贺云昭凑上去笑着哄祖母两句。

还道:“您是不知,那成亲王府真是好重视二姐,连那小娃娃都被滚床时说的喜庆话里还要赞几句二姐的人品贵重。”

她口舌伶俐,此刻说起成亲王府的婚宴也是生动有趣。

成亲王府的确十分重视这门婚事,究其原因还是李旷本人足够重视,那成亲王府自然是万分谨慎在意。

贺云昭作为小舅子坐的是主位第一,成亲王亲自作陪,力求叫贺家体会到他们家的重视。

贺母一听,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而此时,婚房内的贺锦墨后知后觉自己离开了家,她眼前模糊,瞬间嚎啕大哭。

李旷急的抓耳挠腮,急忙俯身抱着她哄道:“好姐姐,你怎么哭了?是饿了还是渴了,这都有,你吃两口?”

贺锦墨一扭身不想理他,她继续张着嘴哇哇大哭。

眼泪哗啦啦流下来,脸上的妆容都被冲的左一团右一团。

她口中的‘那小孩’此刻轻叹口气,坐在她身侧,他从丫鬟端来的热水盆里沾湿了一块锦帕。

李旷小心翼翼的拿着湿润的锦帕凑近,缠在食指上细细的在贺锦墨脸上擦拭。

他年纪不大,比贺云昭还小两岁呢,从来也不见表现出什么稳重,此刻却无师自通的知道怎么照顾人。

知道眼睛脆弱,擦过时要小心,看脸侧连着耳朵的位置有脂粉没擦干净,他也会换一次水再轻轻擦洗。

哭声渐渐弱了……贺锦墨扭头看着他。

李旷低下头笑的眼睛眯起,脑门碰碰贺锦墨的额头,他安慰道:“莫怕,咱们明日给父王母妃敬过茶后就去新宅子住,早起还能去丈母院子里吃早饭。”

贺锦墨眼睛红的像一只兔子,嘴巴抿着哭的脸颊鼓起,她呆呆的看着他,脸上红晕渐起。

李旷犹豫道:“不过咱们要避开小舅子,我还是有一点点怕他。”

他举起手指捏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噗!”贺锦墨忍不住笑了。

李旷果然信守诺言说走就走,反正他大哥成婚后王府已经把他那份家产分给他了,他想怎样都行。

成亲王夫妇心有不悦,但李旷却道这是婚前就决定好的,他不想和大哥大嫂一起住,家里人太多了,他要带着媳妇出去住。

他还混不吝道:“在府里娘总管着我,出去了我想怎样就怎样,锦墨又是温柔的性子必顺着我。”

气的成王妃拉着贺锦墨的手狠狠道:“你尽管下手管教,若是心软就送回你家给你弟弟管!”

贺锦墨腼腆的低下头,道一声是。

按照规矩是三日后回门,可贺锦墨在婆家时想回家,到了自己与官人的新宅子她反倒不敢回去,怕不按规矩来被娘骂。

第二日。

贺云昭一早去了祖母房间陪着祖母与母亲吃了早饭,看两人还是有些萎靡不振便安慰道:“二姐明日就归宁了,到时候想知道什么细细一问就是了。”

她虽安慰的头头是道,但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家里少了一个人仿佛空了不少。

晚间,她难得有些睡不着,便溜达着绕着家里的路走一遍,到处都是她与姐姐的回忆。

脚步轻轻,声音淡淡,她叹口气。

“嗯?”

吱呀一声,她警惕的看过去,后门怎么被开了。

她隐约听见仆妇小声说话,里应外合?

贺云昭眉头一蹙,是萧长沣那边来的余孽,还是安王府派人来作乱?这是趁着贺家婚事之后家中松懈前来暗害?

她后退一步藏在树后,她武力值不高还是不要硬碰硬,她暗地里窥视着。

隐隐的警惕之声传来,一道男声道:“三郎睡了吧?”

贺云昭心头一紧,果然是冲着她来的,听其称呼,难道是后巷叔父家要谋害她?

她脑袋中闪过万千思绪,杀意在眼中浮现。

“哎呀,都睡了。”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

贺云昭面无表情的从树后走出来,阴影中她的身影渐渐由暗转明。

贺锦墨:“……”

李旷:“……”

“哈哈。”

“哈哈。”

李旷擡头,他僵硬的笑道:“贤舅还没睡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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