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原材料是免费的，他们计划发放给工人的工资不算高，等后面订单稳定了，肯定要给工人涨一波工资的，别的不说，作为代理厂长的小单，他的工资肯定要涨。
就是是他女婿，也没有说白干活的道理，这个厂子，要不是有小单，根本不可能建的起来，根本就没有人往这方面想过。
一盆冷水泼下来，当初买这些淘换下来的旧机器的钱，还是大队长厚着脸皮去公社，去县城弄来的。
就算只是一部分，那也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他们那会儿好几天没能睡着，一闭眼就是感觉一辈子也还不完的天文数字。
“大队长，支书叔，我们要还多少？”赵铁柱问道。
他们的这些设备只付了一部分的款，中间也是小单周旋，才能让他们分期。
“取个整吧，零头的留在账上，以防万一。”郑红军说道。
老支书点头同意：“红军说的没错，先还一个整数，大队的人跟他们说一声，前面几个月的分红暂时不发，等着年末再算。”
年末发也行，相信大队的人不会反对的，刚刚秋收完分了钱，分了粮，虽然要入股拿出一部分，但绝不可能都拿了，而且在农村，基本也花不到什么钱，等年末发一次分红，大家也能过个好年，现在他们还欠着大钱呢。
只有水泥厂初期，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单天章实在抽不出时间，后面水泥厂慢慢稳定下来后，郑红玉每一次上下班，单天章都要接送。
哪怕是田美风都觉得，至于吗？
桐子大队到桐油厂真的没多远，郑红玉还骑着自行车，之前落水也是意外中的意外，桐子大队以及附近的治安，怎么说呢，因为有郑红军，所以就算是二流子，想要偷鸡摸狗，也会下意识的离这边远一点。
郑红玉那次也是寸了，初来乍到，没有完全融入当地，天不怕地不怕的知青，才敢对郑红军的女儿下手。
现在还在农场的温丽丽，心情复杂难言。
一个方面，农场确实累，每天干不完的活，但是同样的，农场的地很多很多，每天吃饭她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了，偶尔还有加餐，按照工分，一年也能省攒下不少钱。
这也是因为桐子大队没有把她被分配过去的原因公开的缘故，没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也没有不公平的待遇。
可是，看着全是裂纹的手掌，又摸了摸粗糙了很多的脸，温丽丽不知道到底是t吃饱好，还是......
她能确定的就是，她欠了郑红玉，欠了大队长一家一个大人情。
后悔么，当然是后悔的。
可是再来一次，温丽丽觉得她还是会和张阳同流合污，那会儿的她都有点偏执了，日复一日的劳作，好像把她为数不多的良心埋葬了。
“丽丽，干什么呢，快点走，去晚了分到的花生油会有沉淀。”
温丽丽连忙小跑出宿舍：“来了来了。”
如果有人看到现在的张阳，绝对认不出来，短短一个多月，像是老了十几岁，整个人又瘦又干巴，还黑了好几个度。
从被分配到偏头山，张阳就没有吃饱过，每顿能有个七分饱都算好的了。
他和温丽丽不一样，他可是动手的那人，再加上后续表现丝毫没有悔过之心。
去到偏头山，偏头山大队长可是知道这人之前干过什么的。
郑红军可是偏头山大队长的偶像，虽然这时候没有偶像的说法，但偏头山大队长也是把郑红军当成榜样，看到郑红军是会冒星星眼的，尽管他比郑红军大了十多岁。
一开始张阳只是面临又累又臭的工作，不干，可以，那就不要吃饭，想走？不可能，根本走不出去，那地方就算当地人不管他，他也走不出去，大山外面还是大山，再外面还是大山，山路十八弯，那是几十年以后的柏油山路。
现在的山路，都是要穿过大山的，丛林茂密，稍不注意就迷路走进深山里了。
如果说一开始张阳只有身体上的疲惫，那么当他被偏头山支书的老闺女看上的时候，张阳就不仅仅要承受劳作带来的痛苦，还有叫天天不应的憋屈。
偏偏他自己又是矛盾的，想要借着支书的力量换一个工作，不那么辛苦，又自诩是城里人，山头上的村姑配不上他，而且，支书家的小女儿，嗯，体型有点异于现在普通人的大。
一米六的身高，差不多一百六十斤，因为也要干活，所以皮肤是黑中带红。
张阳觉得他整个人生都被毁了，他是要回城的啊，杨花花那个女儿毁了他。
整天自怨自艾的张阳并不知道，在杨花花看上张阳后，大队长是去过支书家里一趟的。
在偏头山大队长看来，张阳就是一个黑心的玩意儿，根本不能托付，他怎么能看着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女跳进火坑。
但是杨花花几句话给他干沉默了。
“叔，我看上张阳，只是看上他知识分子的身份，等我生娃了，可以让他教娃认认字，我们这里上个学多不容易叔你也是知道的。”
“就算以后他真的翻身了，能回城，那也不怕，我自己带孩子住娘家，我爸也同意的，万一祖坟冒青烟了，咱家也能出一个读书人。”
“我又不求张阳什么，只要他能给我生一个有念书天赋的娃，那他在这边我家稍微照顾一下，也算公平交易。”
“叔，你去和郑叔叔说一声，张阳是个黑心的东西，但是我需要他给我生个娃，可能要给他换个稍微轻松一点的工作，我爸和我都欠他一个人情，只要有需要的地方，尽管说。”
偏头山大队长：......
“行吧，既然你们都清楚张阳是个什么玩意，有心里准备，那我就不用担心了，你郑叔那里不用担心，他不是小气的人，就算换一个稍微轻松一点的动作，我们偏头大队的轻松和其他大队可不是一个等级。”
收到消息的郑红军就像偏头山大队长想的一样，并没有介意，偏头山那边的情况他非常了解，基本就没有轻松的活，不然他怎么会把害他闺女的罪魁祸首送到那里，不送公/安呢，送公/安还可能被人捞走，在偏头大队，没人带着，连大队都出不去。
......
“你个丫头，怎么又买东西？”田美风道。
郑红玉笑眯眯的：“发工资了嘛，钱不花挣了干什么。”
她家的生活水平是真的不赖的那种，多余的工分没要钱，换成了细粮，家里养了四只鸡，每天最少都能有两个鸡蛋，攒两天就能蒸一大碗鸡蛋羹。
可是她奶就要给她和单天章开小灶，拒绝也不行。
没办法，郑红玉只能隔一段时间去一次县城“黑/市”，每次都要大包小包的带回来，每次田美风都忍不住唠叨。
不仅她，就连单天章也是一样，隔一段时间去一次县城，每次回来也是大包小包，同样避免不了来自奶奶款的爱的唠叨。
“奶奶，我想吃山药排骨啦。”郑红玉笑眯眯的凑上去。
手上草绳吊着的排骨跟着晃了晃，田美风瞪她一眼，还是骂骂咧咧的接过排骨。
最从开始筹办水泥厂，难得有空闲的郑红军就看着他老闺女耍宝，两句话就让她奶奶妥协了。
郑红军想着，要是自己像他闺女这样，他老娘绝对不会让他进屋了，不过，郑红军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口袋，家里就他最穷，他爹都比他有钱，他媳妇还有零花钱，就他。
“爸，第一个月水泥厂的订单确实还行，但是单天章应该跟你说过了吧，你自己也能看出来，大部分都是我们县的订单，但是一个县城就那么大，短时间内总会饱和的，后面的订单，你们有没有计划？”郑红玉道。
郑红军给他老闺女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然后回道：“小单已经成立销售科了，销售科的工资和其他的不一样，底工资不高，但是一旦能跑到订单，提成非常可观。”
这个操作郑红玉非常熟悉，好像几十年后大部分销售的工资都是这个套路，有能力的工资高得很，跑不到单子的，低保都难混。
她好奇道：“那现在有人报名了么？”
郑红军难得有点满意的点头：“你大姐夫报名了，还有两个知青也报名了，大队里，大家还是不敢。”
郑红玉皱眉：“但是大姐不是怀孕了么，销售是要到处跑的，大姐夫能兼顾么？”
郑红军回道：“没事，让你大姐回来住。”
这个可以有，郑红玉笑眯眯的点头赞同。
另一边陈家
郑美玲心情雀跃的收拾东西，直接略过陈志远幽怨的眼神。
“志远，你这个工作挺好的。”郑美玲说道。
陈志远：.....
“大妮，东西都收拾好了吧？”田美风在门外问道。
郑美玲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奶，马上就来。”
院子里郑红军和陈父闲聊着，郑红玉和单天章就在院子里瞎逛，院子不大，但是郑红玉他们会绕圈啊，这次来接人，可以说是全家出动了。
陈父羡慕道：“郑老弟你们大队算是起来了，有那么一个厂子，以后都不用愁了。”
郑红军看了眼在院子里瞎绕圈的小两口，自豪的回道：“也是我闺女有眼光，小单这孩子脑子好使，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家老三现在努力也不晚。”
这边寒暄着，郑美玲的另外两个妯娌全都缩在厨房里，本来老三媳妇的奶奶一个人，她们都退避三舍，现在人家亲爹来了，老三媳妇的亲爹她们还是听说过的。
冷着脸一看人，她们两个都不敢对视。
眼红老三媳妇能回家养胎，还全家人都来接，又不甘心，只能安慰自己等到了坐月子还不是得灰溜溜的回来，她们就没听说过有谁在娘家坐月子的。
从来没有听说过，要是回娘家坐月子，可是会影响娘家的气运的。
虽然老三媳妇没有弟弟，但是人家招上门女婿了啊，那就是当儿子来养的，人家怎么可能会同意。
哼，迟早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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