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一进门便感到气氛紧张。
长桌上摆着蜡烛,一位老爷子正襟危坐。
“当家的,你怎么来了?”
陈凤生从鼻孔嗤了一声:“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愚蠢的农妇?简直丢我们陈家的脸!”
陈母被喷的体无完肤,在儿子和孙子面前擡不起头。
陈旭阳也没开口替母亲说一句话。
喷完妻子,再喷儿媳妇:
“你再看看你,身为陈家的儿媳妇,不尊重丈夫,不在家照顾孩子,成天去山上挖些没用的野菜!丢不丢人啊!”
时夏厚脸皮一点也不怕:“不丢人啊,这可是王维诗诗里的野菜。”
“什么狗屁?!我看你就是缺乏管教,信不信我让旭阳休了你?放在以前,你妥妥地犯了七出,要被人浸猪笼!”
“呵呵!”时夏扔下篮子,走到桌子前。
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俯身一字一句:“七不七出不知道,我时夏的人生信条: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随后大摇大摆离去。
老爷子不敢相信整个家居然还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指着时夏:“你...你!”
话还没说完,桌子应声四分五裂。
刹那间,万籁俱静。
好一会儿,老爷子才找回声音:“这...她干的?”
所有人齐齐点头。
草!得请保镖!!
陈凤生心慌慌,连夜雇佣了十个保镖。
这次没人敢催促时夏去厨房做饭,任务重担自然落在了陈母头上。
白天挖野菜,晚上做饭,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
做完饭后,她也没胃口吃,直接回房间休息。
屋内的几个男人见怪不怪,甚至没问一句。
四胞胎中,只有火生问了句:“奶奶为什么不一起吃饭啊?”
被老爷子一句“她闲得慌。”给搪塞过去。
躲在楼梯拐角的陈母听到后,彻底憋不住泪水,回到房间开始默默流眼泪。
她如同往常一样,细细回想这些年的功劳苦劳。
想着未来孩子长大了就好。
慢慢的,也就说服自己过了这个坎。
第三天一早,熟悉的敲门声如约而至。
陈母这次不委屈自己:“小夏,我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去挖野菜了。”
没想到时夏却不肯放过她:“怎么能行的,王宝钏挖了十八年野菜,咱们才挖了三天。”
陈母简直想哭:“我这腰酸背疼腿抽筋,实在是去不了啊。”
时夏和她又绕了几个来回,才松口:
“行,那我明天再来喊您挖野菜,您好好休息。”
时夏走后,陈母并未得到休息,陈凤生暴躁敲门:
“玉莲,给我泡咖啡!还有我的领带不见了,你帮我找找。”
陈母只得无可奈何起床,给老头子泡咖啡,找领带。
鬼使神差之下,她问了一句:“如果你是薛平贵,你会选择王宝钏还是成为公主驸马?”
老头子轻呵一声:“这还用选,当然是当驸马好。”
“可是王宝钏等了他十八年啊!”
“活该,又没人让她自作多情。”
二十多年的隐忍心酸,全被这一句‘自作多情’打击的七零八碎。
这一刻,陈母很想问,是不是她的所作所为也是自作多情。
但她不敢,怕得到的答案和心里想的一样。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门,恰好看见时夏躲在门后朝她笑。
“哎哟!”陈母吓了一跳,“我今天不挖野菜。”
时夏摇摇头:“我想到一个好玩的地方,婆婆你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换做以前,陈母说什么也不会去。
但今天,她犹豫片刻,咬咬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