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毒……情毒是每天都要解的啊!
见三人不动,为首的玉妖略带警告道:“玉宫之中,请遵守法则,否则玉液将刺破诸位胸膛。”
楚烛明脸色微沉。
玉王在拖延时间。但追加的法则只要在合理范围内,就会起效。
无妨,他不移动也可以慢慢反控息壤找到她,她活不过明日。
他对两人低声道:“你们和我不同,玉液仍对你们起效。不要冒进,今晚就先歇息吧。”
两人点点头。
玉妖带着三人往玉宫深处走,最终在一偏殿中停下。
“几间客室都已打扫好,请贵客们自便吧。”
说完,玉妖便冷冷盯着他们,不看见他们进去不罢休。
阮棉走向一间房,刚推开门,就感到楚烛明站到了她身后。
阮棉:“……”
某种隐秘的独处的幻想破灭了。
房门关闭,一室寂静。
阮棉不自在地想钻进被子里躲起来,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尴尬是欲盖弥彰,心中的怀疑和纠结涌上来,整个人都要错乱了。
楚玉棠说了可以相信她。
她说她没有骗她。
所以,不要再怀疑了啊啊啊!
忽然,她想起了刚刚接到的主线任务,冷汗立刻下来了。
冲击过大让她忘了任务的事,任务面板上写着的可是“立即”两个字啊!
她现在做任务还来得及吗?
紧张之下,阮棉也顾不上这个任务会带来什么后果了。
她转身看向红衣少年,闭着眼视死如归道:“师妹,我……秦师弟接受了我的告白!”
她紧紧闭着眼,完全不敢看对方。
脑海中提示音响起,告诉她任务完成,她的生命值已经达到90,可以屏蔽痛觉了。
还剩最后一个任务,不用触发她也知道。
那就是被楚濯浪一剑穿心下线。
现在,阮棉唯一担心的就是楚玉棠的反应。
许久过后,对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阮棉闭不下去了,她的心怦怦直跳,双眸也战战兢兢地睁开。
就见红衣少年面色平静地看着她。
平静到她害怕。
见她终于敢看他的眼睛,他微笑道:“然后呢?你要跟他在一起么?”
“不要。”阮棉立刻猛烈摇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那我算什么呢?”楚烛明一步步走近阮棉,“又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让我再多自欺欺人几日,觉得得到了你的喜欢,不可以么?”
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颈侧。
不久前,他狠狠掐过这里,几乎要把她掐死。
要是在方才一起死掉就好了。
那样他就不必再骗她,以假面去博得她的喜欢。
她也没法再骗他,让他苦苦思索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真的喜欢你……”阮棉颤颤巍巍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双唇就被另一个人滚烫的唇舌封住了。
他真的是楚玉棠么?
阮棉的双目陷入了恍惚。
这是一个比先前凶狠了数倍的吻。
几乎要生生吃掉她一般。
楚烛明不想再听到她说话了。
她再说什么,他都没法去相信。
他在骗她,她也在骗他。
两个骗子的周旋,只会越撕扯越愤怒,越解释越猜忌。
唯有身躯的紧紧相贴,能让那冷下去的心再度温暖起来。
迷宫的飞沙走石中,是掐紧脖子的手指和挥向脸颊的拳头。
当鲜血不再流淌,再度复上对方已愈合的伤口的,是牙齿的撕咬与唇舌的追寻。
仿佛要咬破那躯体,将不知真面目如何的心脏整个吞吃入腹。
玉宫中无日月,宫阙之外的大地上,夜色再度降下。
情毒从骨髓之中蔓延而出,令人陷入疯狂。
修长的手指贴过她的唇边,让她细细感受那手指坚硬的骨节,浮凸的血管,滚烫的肌肤,柔软的指腹,和手指上、掌心里的微茧。
也让她确认了他是谁。
“可以么?”他问她。
情毒剧烈燃烧之下,理智早已远去。她回答不上来,只轻轻吻他的手指。
于是另一个人的呼吸变得更乱。
几乎带着惩戒意味一般,手指离开了她的双唇,贴上了其他地方。
许久后,阮棉受不了地哭起来,他吻掉她的眼泪,哑声问道:“为什么哭?是痛还是舒服?”
倒转的房间中,床也是倒转的,他们的背部与玉做的天顶之间只t有一层薄薄的纱幔。
冰冷与灼烫交错间,昨夜被逼问的记忆浮上,她不敢说谎,只得道:“舒服……”
于是,那手指再也没停下,不论她怎么哭都没用。
她攥紧的手指被强迫着打开,与他的另一只手十指交握,不留一丝缝隙。
这一次,换成了他吻她的指骨。
他问:“方才很痛吧……对不起,对不起……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他记得,这里被玉石撞得血肉模糊的模样。
温热的触感淌过她的指尖,阮棉泪眼朦胧地怔怔擡头,就见他也在哭。
她又没对他做什么,为什么哭啊……
她的受伤,也不是因为他。
既然不是楚烛明,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还要维持着楚烛明的模样?
变回楚玉棠的样子不好么?
不许道歉了……不许是楚烛明……
恍惚之中,她看着他,喃喃道:“楚玉棠……你是楚玉棠么?”
少年的呼吸微顿,片刻后,他流着泪笑起来。
“我是。”
那笑容温柔。
然而,不握着她的手指的另一只手,动作更凶了。
他低下头吻她,不许她再说出那个名字,堵住她的所有言语与令人发疯的声音。
可仿佛存心和他作对一般,一得了空隙,她便念道:“楚玉棠。”
“楚玉棠,楚玉棠,楚玉棠……”
还换着花样给他起外号。
“玉棠,小玉,棠棠……”
楚烛明:“……”
本已强行压下的怒火再度沸腾着燃起。
他凶相毕露,动作再也无法维持一丝温柔。
她真的被弄得有点痛了,从情毒的迷乱中稍微恢复了些清醒,但也没那么清醒,上手掐起他来。
最后,两人几乎是一边亲吻一边扭打在一起。
汗水和泪水一起滴落到对方身上,衣衫全乱了。
阮棉的意识再度陷入模糊。
“好啊。我是楚玉棠。”少年望着她失神的双目,冷笑,“从今往后,我只叫楚玉棠。”
“阮棉,这是你给我选的名字。”
他的手指把她逼出一声短促的哭腔。
“你要一辈子带着它,永远不许忘了。”
她听不清了,只执拗地一遍遍对楚烛明重复楚玉棠的名字。
但这之后的每一声呼唤,他都应下。
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
直到她的神情变得安心,终于相信了他许下的无数次的谎言。
再度落下的吻中,她筋疲力竭地昏睡过去。
“晚安。”他哑声道。
“棉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