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蠊的脖子一歪,明显脖子被钉子扎入后,它更加躁动,身体左摇右摆。
连心趁机点了一下腰间的按钮,丝线朝着自己的腰带中收缩。
下一秒,她整个人直接被吊起,跟随着雾蠊的摆动左摇右晃。
随着丝线收进腰间的小孔,她已经离雾蠊的脖子越来越近。她尽量将自己的身体稳定下来,伸出左手一把握住它的脖子,翻身往它的脖子上方骑上去。
她小小的身子在雾蠊皱皮的脖子上坐着,随着雾蠊的抖动而摇摆,她一只手紧紧抓住它脖子上的皱皮,一只手迅速举起,像是一个骑马的女将军。
她举起的手中,握着一把枪。
她爬起来,站在它的脖子上,朝着它的眼睛和耳朵各开了几枪,又朝它的脖子补了几枪。
“砰砰砰……”
雾蠊的喉咙里“嗷嗷”惨叫,几乎就要朝地上坠去。
趁着它往地上栽,连心拔出它脖子上的丝线定点,趁着雾蠊接近地面的时候翻身滚下地,在地上转了两圈后,稳稳地站起身来。
她的身后,一只雾蠊像一堆破铜烂铁一般瘫倒在地,砸得哐当响。
第二只雾蠊,解决。
连心和松林一刻不停,立即加入云再和田可颂的战斗。
田可颂几个闪跳,躲开雾蠊的冲击。
它追着她不放,田可颂只好一边回头补几枪,一边“哎呀哎呀”叫个不停。
无奈枪法不是那么准,几枪都打偏了,有一枪甚至差点打在云再的脸上。
若不是他跑得快,恐怕脸部皮肤都被溶解了。
这只雾蠊见自己的同伴倒在地上,心情悲愤,更加狂躁地追击田可颂。
云再跟在雾蠊身后,对着它屁股那块薄弱的地方开枪。
它的屁股顿时溶了一个大窟窿。
这下雾蠊再也不追着田可颂了,它恼怒地转过身来,扑腾着油亮亮的大翅膀,煽起一阵风。
那一面铜墙铁壁一般堆叠在一起的雾蠊,闻风而动,十几只雾蠊一个接一个展开翅膀,往洞口方向飞来。
这是请援兵了吗?田可颂处于离洞口最近的位置,她面朝洞内看着这黑压压的一片,朝着他们这边压过来,像密布的乌云。
跑吗?她心里产生一个念头。
雾蠊正在追击云再,连心松林他们还在最里面,他们可以挡一会儿。
但……跑得掉吗?
按照雾蠊的飞行速度,再算算自己跑起来的速度,那简直是不太可能的事。
她这个念头刚刚产生,那十几只雾蠊中,打头那一只已经抵达。
她看着连心和松林往左右两边散开,虽然他们对付之前那只雾蠊的办法很有效率,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十几只雾蠊啊!
它们四只悬在上空围成一圈,整齐划一地转过身,对着他们展开粪便喷射。
其余的,在更外围一层,将他们严严实实包围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一个制作琥珀的大型现场!
他们四个朝着天上按动扳机,试图将一些在空中飞行的雾蠊打下来。
一只雾蠊率先发起攻击,云再被一只雾蠊撞了一下,他酿跄几步,撞到一块胶质物上,他的脚一下子就动弹不得了。
几只雾蠊趁此机会对他展开攻击。
连心见状,将手头的丝线扎过去,但一根丝线,解决不了所有雾蠊。
即使加上松林的助阵,状况也没有好上多少。
一只都够呛,何况是一群!
田可颂望着天上飞来飞去的冰川生物,恍惚间被一只脚推攘了一下。
她感觉背部吃痛,又捏起枪对着身后射击。
四个人,无论如何,对付这么多生物都显得徒劳。
那只之前被他们割掉一只翅膀的雾蠊,摇摇晃晃,一边扑腾着残存的翅膀,一边用脚助力,咬着何秦飞过来。
它当着他们的面,上下牙用力一咬,何秦身体上早已硬化的雾蠊粪便,像脆玻璃一般,碎了一地。
它的上下牙一口触到他的腰。
“嘎吱……”
眼看着何秦,从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变成了两截。
他的腰以上仍旧像是被封印在树脂里,脸上甚至都无法做出任何表情。他的血飞溅,像撒了一地的血雨。
田可颂亲眼看着这一幕:这得有多痛,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颤抖着,看着松林的身体被一只雾蠊抓了一掌,一瞬间,他的身体也同何秦一样,血如雨下。
之前,它们应该也是这么杀死王审的吧?
在两只雾蠊的夹击下,连心的身上也渐渐被划破,血浸染在她的橙色防护服上,像开了花。她嘴里喷了一口鲜血,又举起枪,女战士一般向一只雾蠊冲去……
田可颂被一双爪子抓起后背,她从地面往上擡升,眼看着自己越飞越高,又重重地砸在硬邦邦的地上。
她咳了一口血,感觉这一次,竟然比在黑色暗河中醒来,还要疼,内脏都被震碎了似的……
她视线有点模糊……
她仿佛看到一个女生,一头帅气的黑色短发,正在举着长刀,扎死一只又一只凶猛的生物。
手法干净利落。
那些生物是她从前没有见过的,大多体型巨大、长着獠牙、目露凶光、丑得出奇。
她的脸上,已经溅满了殷红的血。
她的目光炯炯、神色坚定,竟一丝不惧,甚至有一种杀戮带来的兴奋。
那个女的,怎么看起来,很像……何果……
好强……
一个男人粗粝的声音响起:何果,生还是死,你自己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