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了甩头,往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两个巴掌。
啪……啪……
“何果,何果!”云再抡起手掌,往田可颂脸上扇去,力道不重不轻,倒是刚刚让何果这副身体睁开眼睛。
“醒来了!”是白锵的声音。
云再和白锵的脸骤然在田可颂眼前放大。
田可颂擡眼看到他们两人身后的王审和钱漫,她又是欣喜又是无措:“原来你们还在。”
“怎么回事?”云再收回手问。
田可颂这才发现,自己并未躺在帐篷中,而是侧躺在在干硬的地上。
她坐起身来四顾一圈,安心道:“我可能做梦了。”
“不像是做梦,你完全不记得你刚刚干了什么吗?”白锵抱着手臂,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干,了,什,么?”田可颂一字一句确认。
她看向钱漫,问:“我到底干了什么?”
钱漫躲避瘟神一般摆摆手:“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她又将同一个问题抛给王审。
王审干咳一声,脸朝向另一边。
白锵虚掩着嘴:“如果我说,你刚刚半睁着眼睛,非要啃云再的鞋,你信不信?”
云再不发一言,只是将自己的脚往后挪了半步。
按照他的行为,田可颂觉得,他们不像是开玩笑。
王审推断:“我在想这是不是你沾染了雾蠊粪便后,产生了某种特殊的喜好,比如……异食癖什么的。”
幻觉……田可颂想,刚才那个梦一定是幻觉。不然她怎么会梦到早已决裂的冤种前夫?
至于啃云再的鞋子这件事,她怎么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难道是今天这两顿啃干粮,肚子饿着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打哈哈:“啊,可能是,我梦游。”
钱漫呼出一口气,“你这梦游着实有点吓人。”
王审看了看手表,对云再、白锵说道:“既然何果没事了,那我们换班吧,你俩也好休息下。”
“好呀,确实好困。”白锵随便找了个帐篷钻进去,是王审的。
云再看了看剩下两顶帐篷,默默从背包中掏出自己的帐篷,按了一键打开。
田可颂:这男人多少应该是有点洁癖在身上的。
虽然上半夜得到了休息,但下半夜却更容易令人困倦。
田可颂坐在地上无聊地摆弄自己的手表,将内网上的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关掉手表看着黑乎乎的洞xue发呆。
钱漫从背包里扯出一块干面包往嘴里送,又给田可颂递过来,悄声耳语:“来一块呗。”
田可颂拿手用力撕下一块心想:这面包应该比云再的鞋好吃多了。
她将面包含在嘴里嚼了几十下,最终又喝了一口水才勉强吞下。
实难下咽。
这面包也没比云再的鞋强多少。
王审不时站起来,打开头顶的探照灯网四处观望,好在几个小时过去了,一切平安。
田可颂想,这人总是矛盾的,一方面害怕立马面对那些冰川怪物,恐惧未知的危险。另一方面又渴望遇到它们,因为至少遇到它们,璀璨之心的任务条能再往前走一走。
不过,谁能保证,走下去就是平平安安呢?
她托着下巴,困倦的意识阵阵袭来,脑子里回忆起刚才那个梦。
为什么无缘无故梦到沈澜呢,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她的梦里了。
在原来的世界里,除了父母,与他相处的时间其实是最长的,长到她都快忘了他们最初相见时的样子,如果人生足够长,其实他们相处的时间也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她短短30年的生命中,他的占比实在太大。
所以,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梦是现实生活中受压抑欲望的象征性满足。
沈澜,难道就是我最近这不太顺意生活的象征性满足吗?
田可颂撇撇嘴,忍不住自嘲一下,决定暂时抛弃这无解的问题。
还是想想当前的困境吧。
比如,今早起来还得走多少公里?怎样才能咽下那些难吃的干粮?
越是盯着时间看到的时候,就越是感到时间的慢。
好不容易熬到早晨6点,她已经感觉自己精神涣散,无力支撑。
白锵从帐篷里钻出来,伸了个懒腰,“大家早啊。”
云再起身收拾好自己的帐篷,从包里拿出一粒五彩斑斓的糖果扔进嘴里,那是下矿洞时用以替代刷牙的口腔清洁剂。
田可颂用手捂住嘴巴,自己闻了闻,还好还好,这种不太友好的味道,自己暂时还能忍。
但自己能忍,不代表别人能忍。
她翻出自己的口腔清洁剂,扔进口腔,糖果瞬间变成一阵令人身心愉悦的气雾,在口舌之间窜动。
吐纳都变得更加清新。田可颂也愉快地伸了个懒腰。
钱漫顶着黑乎乎的眼圈说:“睡不好,还不洗澡,我感觉自己都不香了。”
白锵表达安慰,“其实,运气好的话,我们也许能发现水源什么的。”
钱漫拍拍自己的脸,“算了,下水我也怕。洗澡和保命二选一,我选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