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像是撒娇一样将被打伤的伤口晾在他面前求安慰。
那男子略带敷衍的应了一声,随后立马开口道:“那你今晚杀掉人的魂呢?”
青烟瞬间僵在原地,它当时只顾着追逐那人去了,忘记这件事了。
“你没完成?”
男子的声音倏地变得低沉下来。
青烟连忙收起了被打伤的躯壳,有些瑟缩的窝在角落,似是在害怕。
“你为什么没有完成!星儿,你是不是不听话了!”
那青烟见到他越发靠近,更是所在一旁不敢出声,呜呜咽咽的不知道是在说话还是在求饶。
“星儿,你知道的,没有完成是要受到惩罚的。”
“啊!!!!”
孩童的求饶惨叫声在府邸里流转传播,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听见。
翌日,柳莺语记挂着纪庭玉身上的伤,很早便醒了。
轻手轻脚的下床洗漱好后,便端来一盆清水准备给纪庭玉再清理一番伤口。
只是她才掀开纪庭玉的衣衫,她的手就被人给逮住了。
“大早上的,就算是急色也能这样吧,我好歹还有伤呢。”
柳莺语双颊涨红,什么跟什么呀,乱说些什么!
“你乱说些什么呀,我只是想给你清理一下伤口,重新换换药。”
纪庭玉闻言,倒是放开了她的手,只是眉眼间看着好似有些失望。
等到她上好药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手腕忽然被纪庭玉抓住。
柳莺语以为他是有那儿不舒服,当即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你昨日说的今天给我答案,你还没回答我。”
……
有时候她真的想掰开他的脑子瞧瞧,他脑子里装的难道是恋爱脑?
怎么天天想的都是这些事?
一点正经事都没有。
眼见他还要继续追问,柳莺语连忙伸手帮他手动闭麦。
“咳咳,经过我昨晚的深思熟虑,我觉得你说的也不是不行……”
满打满算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告白和接受告白。
说着说着,柳莺语脸又忍不住红了起来。
穿书之后别的没变,只是她这脸倒是越来越容易红了。
都怪纪庭玉。
倒是纪庭玉听见她的话愣在原地,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
毕竟他之前这么逼问都没有个结果,没想到今日终于得到了想要的名分。
但纪庭玉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她手上端着的水盆上。
双眸忍不住深了些许,心中阴暗的揣度道。
难道她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感动了,所以才会同意吗?
那是不是昨晚出现的是李健越,她也会同意?
若是有一日她醒悟过来反悔的话……
想到有这种后果,纪庭玉本就漆黑的双眸变得更加晦暗了起来。
倒是柳莺语以为他会十分欢喜,但是他这副神情是什么意思?
怎么得到了就不珍惜,现在觉得不好想要反悔了?
还是终于发现其实他对她根本就不是这种情感……
越想越生气,柳莺语直接把手中的水盆砰的一下丢在地上。
溅起点点水花道:“不乐意算了,我还……”
她话还没说完,就猛地被纪庭玉堵住了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反悔!”
柳莺语本来就是想发发脾气,也不是真的说想反悔,见他这样气也消了一半了。
还不忘提醒道:“你动作别太大,身上还有伤呢。”
纪庭玉却顾不得这许多,开口直截了当的说道:“那你再说一遍方才的话!”
柳莺语瞬间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了,但是视线一转看到他被绷带缠着的后背,轻叹一声妥协下来道:“好,我说。”
之前倒是不知道,如今这忽然得到了名分,过了明路。
柳莺语忽然发现这纪庭玉怎么这么粘人呢?
走到那儿跟到那儿不说,还时不时凑上来要贴贴。
不是,两相对比下来的话,她觉得她比较像这个时代的人。
角色是不是有些反了呀。
“好了好了,我觉得昨晚出现的那个东西很不寻常,我们应该着重观察一下。”
纪庭玉如今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只想跟她贴贴。
像是得了什么肌肤饥渴症一般。
就算是相对而坐,手里都要捏着她的圆润的指尖才肯罢休。
柳莺语看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瞬间抽回手道:“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当然听见了,”说完,纪庭玉便马不停歇的将她的指尖又牵了回来。
只是这次柳莺语可就不惯着他了,再次将手抽了出来道:“先讨论正事,要是你没说出解决办法,今晚你就自己睡!”
说到这儿,那纪庭玉的积极性瞬间就起来了。
就连脸上的神情都换了一幅,义正言辞的说道:“其实关于昨晚出现的那个东西,我大概有了思路。”
“有了思路你不早说,快讲!”
“那缕青烟来去无影,却又攻击性极强,昨晚不知道你有没有闻见一股淡淡的香气?”
说起这个来,柳莺语倒是也有印象,那股香气一直到今日清晨都没散去。
留香实在是久,这要是用在香水研发上不知道多好。
“那股香气之前在死去的合欢宗人身上也闻见过。”
所以这几日来杀人的是它?
那怪不得了,它那诡异的身法,还有那让人攻击不到的身形。
她这个玄级五品都落入下风了,更何况是比她等级还要低的,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但是,问题很多的柳莺语又上线了。
既然人人都攻击不到它,为什么纪庭玉就能攻击到呢?
难道这就是天道给亲儿子开的外挂?
那是不是开的有点太明显了。
不对不对,不应该。
倏地,柳莺语脑海里忽然想起昨日那巫族老头说的事情。
风语的那三个孩子都是因为纪庭玉才能怀上。
那就意味着她们必会饮下纪庭玉的血。
若是如此的话,那风语的孩子跟纪庭玉岂不是也有着一些渊源?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柳莺语脑海里忽然间冒出了一个可怖的念头。
昨夜出现的那缕青烟难道会是城主和风语的孩子?
“纪庭玉……”
“就是你想的那样。”
哐当一声,柳莺语手上的茶盏瞬间掉落在桌上。
把自己的孩子制作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这是要干嘛?
“我大概知道这城中的七苦是什么了。”
“是死?”
纪庭玉点点头,“没错,梧桐木与人诞下的孩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孩童,身上流着神木的血脉还有司徒家的传承,最重要的是……”
柳莺语见他不说话了,连忙追问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血,彻底融合后,那个孩子死了的价值可比活着有用。”
柳莺语还抱着最后一抹希望道:“那,那你说这害死城主孩子的人应该不会是……”
“妖界有一种奇怪的契约叫做反哺,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听到这个,柳莺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是反哺。
其实就是植物界的杀人藤,看着细弱,但却时时刻刻都在吸取妖的养分化为己用。
最后的结果便是妖死,而那接受反哺的人却能再上一层楼。
而且这反哺的条件还极为苛刻,必须是有血亲。
如此一来的话,这杀死城主孩子的人自然是没有别的人选了。
“但是你为什么说他死了比活着有用?”
纪庭玉略带着讽刺的笑笑道:“这集大成者的孩子就算再好,也不过是好了他自己一人罢了,但他要是死了,魂可以做成只听他驱遣的杀人利器,躯壳可以入药炼制成丹,身上处处可都是宝贝。”
柳莺语忍不住咽了口水,这那是把他当自己孩子,这不就是在给自己准备武器吗?
这孩子又何其无辜?
“那这孩子岂不是就定型了,要如何才能破解呢,或者这一苦的来源是什么?”
关于这一点,纪庭玉暂时也还没想明白。
若是死的话,来源自然是那个被无辜杀死的孩童,但若是那一苦在他身上的话又不太可能。
毕竟早在杀死他的那一刻,他那饕餮的父母便已经将他入药炼制了,再不留下半点痕迹了。
但若不是他的话,又不太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纪庭玉看了看她,心中还在盘算要不要将这般残忍的事情剥开给她听。
“你快说呀。”
“那老人不是说了吗,他们之间有三个孩子,现在还活着一个,那死去的两个,自然也不必全死。”
“不必全死是什么意思?半死,微瑕?”
纪庭玉摇了摇头,“梧桐木之所以叫做神木,除了凤凰的原因,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便是树木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