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根据昨晚看见的,沈婉恢复意识之后就不可能再食人心才是。
而且她昨晚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等等,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她记得她昨晚睡着睡着突然感觉特别冷,这难道就是她们搞的鬼?
不行得跟纪庭玉说一声。
想着,柳莺语便擡脚朝着房间走去。
一把推开门说道:“纪庭玉不好了……”
府里来妖了这几个字还没说完就被眼前这一幕看傻眼了。
倒是纪庭玉看着冲进来的她,动作自然的将衣衫合上,遮住劲瘦的腰身。
缓缓开口道:“口水要流下来了。”
听见这话,柳莺语条件反射的去擦拭嘴角。
直到听见一声轻笑,这才回过神来。
可恶又被戏耍了,她就说她怎么可能会流口水!
就算……就算挺好看的,也不至于流口水。
反应过来的柳莺语气冲冲的跑到他面前,猛地拍了拍桌子,力求将她的怒气表现出来。
不过纪庭玉倒是显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扬了扬眉峰道:“发生什么事了?”
算了,大事当前,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纪庭玉府里死人了!”
“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是他早就知道了还是什么?
“纪庭玉你怎么都不急的,而且还是中了情毒死的,但是我们昨晚明明就看见……要是这样的话你猜的岂不是错的。”
听到这儿,纪庭玉的神色才微微有些变化,“你是不是忘了李师兄她们在苦峡镇发现的东西。”
“这要人心的又不是只有苗师兄一个。”
说的有点道理,但是昨天晚上死掉的人可不在她们的计划里面。
这不得去看看?
“走吧。”
等到柳莺语和纪庭玉两人姗姗来迟的时候,死去的两人身边已经围满的吃瓜群众。
“让一让,让一让。”
被挤开的吃瓜群众听见声音还有些不服气,直到看见纪庭玉的脸瞬间识相的往旁边退了退。
等到柳莺语和纪庭玉挤进这间屋子看见床上死去的人,居然还是熟人。
这不就是那个柳郎和玉如吗?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柳郎一进府,我就觉得不对劲,咱们夫人又痴心错付了。”
“就是可怜家主了,说起来好久都没见到家主了。”
旁边的一个人闻言立刻说道:“哪有,我昨晚还看见家主往夫人的院子去了。”
左边的小厮立刻反驳道:“不对,昨晚柳郎明明在夫人的院子里。”
此言一出,四周莫名的静默下来。
那这柳郎还挺忙的,上半夜陪完夫人,回来又陪旁人。
柳莺语上前查看了一番两人的身体状况,跟当时客栈死去的人一模一样。
没有一点损伤都是失心而亡。
转头听见门口人的话语,柳莺语跟纪庭玉对视了一眼。
沈文现在不是被关在城主府吗?昨夜怎么会回来?
奇怪。
难道是城主把他放了出来?
收起死去人的尸身,两人便朝着城主府走去。
还没走出沈府大门,小师妹和李师兄便找了来。
“纪师兄,柳姐姐,不好了,城主府中被关的沈文不见了!”
哦豁。
柳莺语现在有点事多不压身的感觉,甚至还能笑出来道:“沈府死人了,有小厮说昨晚看见沈文回府了,你们是今天早上发现他不见的吗?”
江如月回忆了一下,“昨日傍晚我们本要去看他的,但是城主让我和李师兄去商讨一些事情,最后就没去看,直到今天早上才发现。”
看来这沈文多半就是城主放的了。
也是城主夫人中毒命在旦夕,江城主这么看重他的夫人,兵行险招放走沈文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沈文明明知道她们还在沈府为何还要回来?
想到这儿,柳莺语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死去的柳郎和玉如身上。
既然这沈文回府了,想必这死去的人跟沈文也脱不了关系。
但她总觉得还有点什么别的,关键的,她没想明白的。
但是是什么呢?
柳莺语忍不住轻拍了拍自己的额间,死脑筋快转呀!
忽然柳莺语看着床上的柳郎,她们好像都忽略了一个人。
卫楚!
这个在原著里面对纪庭玉爱慕得要死要活的人,现在居然除了在纪庭玉来的第一晚来找过后。
之后几乎再也没出现过了,而突然出现的苗齐悦、沈文跟她都脱不开关系!
想通这一层,柳莺语下意识的擡头看向纪庭玉。
只见纪庭玉微微垂下的睫羽遮挡住了晦涩难明的眼睑,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那墨黑的瞳仁轻微的动了一下。
绯红的薄唇轻启道:“走吧,做了这么多事,我们也是时候去找找她了。”
住在沈府的这几天,柳莺语对于沈府的路线早已烂熟于心,脚步一刻不停的朝着卫楚的院子走去。
但意外的是,卫楚像是知道她们会来一般,端坐在桌前,纤纤玉指上还拿着一盒胭脂。
娇嫩水润的颜色在她指尖缓缓流动,转过头看着她们道:“来了。”
看着走在最前方的纪庭玉,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柔情。
紧跟着赶来的江如月看到卫楚的眼神,首当其冲的挡在纪师兄身前。
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随后又转头有些不争气的看向柳莺语,眉眼蹙动。
柳莺语抿了抿唇,有些试探性的上前跟小师妹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江如月见状满意的点点头,朝着坐在桌前的卫楚开口道:“我师兄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你别想使什么花招!”
跟江如月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柳莺语闻言,有些疑惑的擡起头。
视线上移时撞进了那双狭长的眼眸中。
待看见那双眼眸中的戏谑之色。
柳莺语默默的低下头了头,悄悄的后退了一步。
小师妹别怪她,主要是纪庭玉这朵花她不敢染指的。
坐在桌前的卫楚将几人之间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但也只是抿唇笑笑。
略过这个话题道:“几位此次前来难道是给我说这些的?”
自然不是,聊到正事上了,柳莺语很是自觉的上前一步准备质问。
但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先于她发问:“我们来是想问问沈夫人可知道沈文的下落。”
卫楚了然的点点头,手里继续摩挲着那盒胭脂,摇摇头道:“当日他不是被两位修士带走了吗?为何如今要找我来要人?”
听见卫楚反问的这一句,江如月立刻反唇相讥道:“昨晚沈府出了命案,又有下人看见沈文出现在府中,你作为沈文的妻子难道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寻常人听见这些,再怎么神色中也会觉得慌忙,但卫楚听见这话却一反常态。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的柔情尽数被收了起来,变得冷冷淡淡,柳眉轻佻道:“这位修士此言差矣,我与沈文早已和离,我早已不是他的妻子。”
和离?
她这是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
“几位若是不信,这是我与沈文的和离书,几位尽可一览。”
柳莺语看着桌上那一张薄薄的纸,上面的公章做不得假,是真的。
再看上面的日期赫然是半年之前了,不是近日的。
本想着卫楚作为沈文的妻子,就算她不说,只要有了这个身份沈文的事就跟她脱不了关系。
而且根据这些时日她对沈文的观察,沈文对卫楚不是一般的在乎。
到时候引沈文出来就好办了。
但如今,她们好似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有些难办了。
忽地,纪庭玉上前一步,手中的术法朝着桌前的卫楚而去。
但术法遇见卫楚的瞬间像是水滴入河一般,消失的不见踪影。
“被发现了。”
桌前的卫楚忽然开口,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潋滟柔情,如同葱白的指尖一笔一划的勾勒着纪庭玉的面容。
似是有些遗憾的说道:“若你是我夫君该多好,可惜……”
说完,那道身影也宛如水纹一般消失不见。
眼前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柳莺语看着消失不见的水纹,望向纪庭玉。
这是怎么回事?
“纪师兄,卫楚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也不是人?”
纪庭玉眼睑轻擡,视线在房中转了一圈,随后停留在半开的窗前。
只见那窗前的琉璃花樽里摆放着一束开得正盛的月磷花。
倏地,一道修长的指节从开得正盛的花瓣中取出一个圆滚滚的珠子。
就在他握住这珠子的瞬间,卫楚的声音瞬间从中传出来,“纪公子果真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
柳莺语上前一步,站在纪庭玉身侧,看着他手中圆滚滚的珠子迟疑的说道:“这是留影珠?”
“真聪明,不过,还是要多谢纪公子了。”
话音刚落,那圆滚滚的珠子浑身都冒出刺来,毫不留情的扎进了纪庭玉的手心。
艳红的血珠从冷白的肌肤下浮现出来,随后又被那珠子毫不客气的吸入囊中。
柳莺语想要毁掉那珠子,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让珠子逃之夭夭。
不过那珠子逃走时留下言语道:“为了感谢纪公子的馈赠,我也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不出三日城中身中情毒的人都会死,你们还是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吧。”
说完,那珠子便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被珠子刺出的伤口还没有复原,滴滴艳红的血迹衬在那冷白的掌心之中。
柳莺语视线都被那滴滴艳红吸引了视线,她忽然觉得很饿。
不是身体上的饿,而是处于神魂处的饿,好饿好饿……
而眼前的这个血液好香,若是硬要用做比喻的话,柳莺语觉得那露出的血迹就像是吸铁石一般,而她就是那块被吸引来的铁。
想吃,想喝,她真的好饿。
出于本能的柳莺语上前紧紧握住了纪庭玉的手,向来精灵古怪的脸上如今只有麻木和渴望。
纪庭玉心中有些不快,但这不快之下还有一种他也未曾发现的情绪。
最终他将这种情绪都归结于对她的不满。
距离那艳红越近,柳莺语便越觉得她好饿,像是身体里缺乏了某样东西,迫切甚至急切的想要将它抓回来。
微微低头的柳莺语将唇靠在了那冷白的手掌上,本来是极为焦渴的瞬间,但她忽然得到瞬间变得珍惜了起来。
如同才出生的小犊轻轻的伸出唇舌舔舐着维系身体运转的物质。
一下一下又一下,像是知道了面前的食物不会逃走,她的动作也开始变的大胆了起来。
纪庭玉手上虽然被那珠子暗刺了一下,但终究只是个小伤口,没一会儿便自动止血了。
而还未解渴的柳莺语还有些不满足,双手粗鲁的挤压着手心的伤口。
“纪师兄,柳姐姐这是怎么了?”
江如月站在两人身后,看不清两人之间细致的动作,但从身形上来看,似乎也有些不妙。
纪庭玉伸手在她丹田处轻点了一瞬,轻描淡写的开口道:“发病了。”
柳莺语意识回笼的时候便听见了这一句,瞬间站起身大喊道:“你才发病了!不对,你才有病才是!”
听到这话的纪庭玉没有反驳,轻点了点头,举起手腕上的印记道:“我确实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