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你为什么要将药都给出去,你知不知道……”
江夫人的神智恢复了大半,虚弱的扯了扯唇角道:“他们之所以中毒,归根究源也是因为我名下铺子的原因,我本就没有多少时日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在我身上。”
说到一半,江夫人像是喘不上气来一般,深吸了两口气,随后伸手拭去了夫君眼角的泪痕。
“夫君,不要为我难过,其实这样对我来说也挺好的,就当是为我赎去一点罪孽好吗?”
江城主在听见没有药之后泪珠便溢满了脸庞,如今再听见夫人的言语更是泣不成声。
这事如何能怪在夫人身上,这都是那背后捣鬼的妖所为的,为何要他的夫人为此受罪!
“不,夫人……我不要你离我而去……”
就在这生离死别的时候,沈学士终于到了,只见他手中端着一碗浓浓的黑褐色药汁。
才踏进门,那道浓稠的药味便溢满了整个房间。
路过柳莺语身边时,她因为如今无法捏住鼻子,就只能让那浓稠的药味从她身边飘过去。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沈学士端着药碗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纪庭玉的手正好与药碗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那浓重粘稠的药味一股脑的钻进了她鼻子里,太过浓烈的味道让她感觉自己的鼻子失去了嗅觉。
好不容易等到那股药味渐渐散去,倏地一抹熟悉的味道遗留在她鼻尖。
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香味的时候,柳莺语心中一整个大震撼!
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
但此处人多眼杂,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
柳莺语默默将自己的重大发现咽了下去。
一碗药灌下去,江夫人的神色瞬间恢复了过来,只是手腕上的花纹便只剩下了微末的一点粉红。
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只怕是都看不出那星星点点的颜色。
见已经无事了,纪庭玉和柳莺语便跟着沈学士一同回了家。
一路赶来,沈学士像是有些疲惫,不停的揉搓着手腕和手臂。
走了好一段距离,沈学士像是察觉到这个动作有些不雅,略带歉意的回头道:“失礼了,只是最近制药有些劳累,见笑了。”
“不妨事,不过我也刚好有些事情想问问沈学士。”
沈学士眼中闪过一丝讶意,但随即又开口道:“纪修士尽管问就是。”
“我方才听江夫人的语气,这能抑制毒的药好似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我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沈学士见状也是叹了口气,“纪修士有所不知,并非是我吝啬不肯施药,只是此药中有一味极其重要的药引是家传之宝。”
“不能轻易损毁,是以这药便也不能大量的普及,我也只能在有限范围内制药。”
纪庭玉点点头,又接着问道:“那沈学士制药完成后是如何分配的呢?应该不是交给城主分配的吧。”
沈学士听到这个问题微微一笑但却并没有回答。
不过好在眼前便到了沈府。
但转头映入两人眼前的景象……
只见沈府的门口处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拉着一个男子不放手,涕泣涟涟的说些什么。
而在这男子身旁的卫楚好似等的有些无聊,水葱似的指尖玩弄着男子腰间垂下的香囊。
男子眉宇间隐约流露出几分厌烦的神情,伸手想要推开拉着他的女子。
可能是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有人前来。
等到纪庭玉几人走近了,柳莺语才听见了那女子说的话。
“柳郎,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玉如握着柳郎的衣袖,即使被他推拉也不肯松手。
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似是不相信柳郎会做出这等事情,还在不停的言语着。
“柳郎,我们……你不记得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说的等我及笄我们就成婚,我……我这儿还有我们之间的信物,你看……”
玉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指尖急匆匆的解下腰间的香囊,想要将里面包裹的玉佩拿出来。
但情急之下,手中的玉佩没能握紧直愣愣的朝着地下摔去。
“不!”一道悲痛决绝的声音响起,玉如见到玉佩就要摔碎在地,整个人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在那玉佩坠地的前一秒,一双修长的手接住了它。
玉如见到玉佩被人握住完好无损,连忙松了一口气,急匆匆的走上前从纪庭玉手中拿回玉佩跑到柳郎面前道:“柳郎,你看这玉佩还是当时你给我的,你说这是你家祖传之物,你将其交给我说是定情之物,这些你都忘了吗?”
卫楚见到纪庭玉回来了,原本倚靠在柳郎身上软绵绵的身子瞬间站直了起来。
甚至还避嫌似的远离了柳郎几步,朝着纪庭玉走来道:“纪公子回来了,今日出门探查想必定累着了,不如早些进府休息休息。”
说着说着,卫楚便不留痕迹的靠了过来。
柳莺语头顶上的柳枝忍不住挥舞了一瞬,不是,这名义上的夫君都还在这儿呢。
这么光明正大的给他戴帽子,这合适吗?
想到这儿,柳莺语忍不住擡头看了看沈学士。
只见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对自己夫人向外人献殷勤毫无反应一般。
非常完美的一幅面具,不过柳莺语还是发现了破绽。
这沈学士手腕上的经脉还是太活泼了,都浮于表面了。
啧啧啧,果然没有男人能忍受飞来之帽。
这时被缠绕住的柳郎显然是忍耐到极点了,拂袖一挥,紧紧缠绕着他的玉如一时不查就这样被摔倒在地。
“够了!我都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当年与你订下婚约乃是家中的意思,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如今家中父母双双仙逝,与你订下的婚约早就不作数了,这件事我也早就与你家长辈说清楚了,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我,给自己留些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