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开门的时候,纪庭玉好巧不巧的站在门口。
有的时候,柳莺语真的很想问问,一定要让她这么尴尬的出场吗?
江如月看见门口的纪庭玉显然也有几分心虚,但转念一想,纪师兄是个君子,绝对不会偷听的。
再加上看纪师兄的神色也不像是听到了她们对话的样子。
但作为研究了纪庭玉有些时日的柳莺语看见纪庭玉眼底的神色,她就知道方才她们在房中说的话。
这人绝对都听了去!
柳莺语看着纪庭玉伸手在唇中若有所指的停顿了一瞬。
柳莺语真的要闭眼了。
有的时候人也不是一定要活着,死了也挺好。
起码不用这么尴尬。
“纪师兄,你怎么来了?”
纪庭玉放下手,倚靠在门边上道:“城主来了,刚好我也有些事要跟这城主说说,一起下去吧。”
“好。”
柳莺语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拉着小师妹的手就往下冲。
等到了厅堂上后,柳莺语看着城主四面八方围着的护卫,根本看不见城主在那儿。
这围的也太严实了吧。
倒是城主听见响动声,这才让四面八方围着的护卫褪去。
笑着一张脸看着下来的修者道:“让几位见笑了,实在是这几日城中实在不太平,我也是没办法,我的命虽然不值钱,但是城主的命还是很值钱的。”
率先开口的李师兄有些不喜的皱了皱眉,“今日城主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城主习惯了这几人的态度,继续笑着道:“是这样的,当时修者说是十日之内抓住这在暗中作乱的妖怪,但这已经是第四日了,不知道几位修者可有眉目了?”
“当日说的是十日,十日后这背后的妖我们自然会抓到城主无需费心。”
“修者见谅,这也不是我催你们,实在是城中人心惶惶,这城东被妖毒侵蚀,城中又有结界只进不出,这些百姓已经闹到城主府门口。”
“我也是迫不得已这才来问问几位修者可还顺利。”
纪庭玉听到这话轻擡眼睑,冷声道:“城主既然前来,我也有一事想问问城主。”
“修者请问,我定知无不言。”
“城东最边上的莲花池城主可知道?”
城主肥厚的脸一颤,刚想遮掩什么,但还没开口又听见纪庭玉说道:“若是城主不能如实相告的话,这妖毒之事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了。”
“别!别别别!我说我说!”
“但是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这件事是那些百姓自己做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
城主像是想起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般,身子轻颤了一番,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城东以前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相反还很繁盛,在城东城西城北城南之间是最有人气的。
但一起的改变都要从一具死胎的诞生开始说起。
当时他也是刚当上这个城主不久,他觉得这产下一个死胎不过是寻常之事。
但当时那孕妇却坚持要报案,说是有人来索她孩子的命。
但问起是谁,却又拒不开口,他便当作是恶作剧来捉弄他的,没当回事。
但是随着城东的怀孕的人越来愈多,但诞下的无一例外都是死胎,更有甚者直接一尸两命。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从外请了一个修士烦请他帮忙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修士时便一眼看出这城东处怨气冲天,说若不化解怕是要酿成大祸。
他便听从了那修士的建议在城东的最边上修建一个莲花池,又将那些死胎尽数投进莲花池里。
说是能化解怨气。
与此同时,那修士还在城中修建了一座娘娘庙,说凡是怀孕的女子都去祭拜一番,便能保佑胎儿顺利诞下。
原本一切也是跟那修士说的一致,但没过多久,那些怀孕的妇人生下的孩子又变成了死胎。
不过也只有城东的百姓会严重一些,其它三方的倒是平平安安的。
所以……
“所以你就不管了?”
城主脸上神情闪躲,“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又不是大夫也不是修者,我想管但也没有办法不是。”
借口,统统都是借口。
就是觉得反正也就只有城东一个地方遭罪,其它三方都是好的,那就不用管了。
省的浪费精力。
“就没有人尝试从城东跑到别的地方生子吗?”
“怎么没尝试过,但结果还是一样的,所以他们也就认命了。”
柳莺语看着城主脸上的神情都要被气笑了,他这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余都没有余,直接不足了。
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当成城主,这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一点。
这样会给她一种她上她也行的感觉。
“城主可知道浣细此人?”
城主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成原样,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道:“浣细是谁?从来没听过。”
“既然捉妖的事几位修士记在心中,那我也就不多留了,府中还有些事没有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城主便迫不及待的站起身随着护卫们的簇拥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就像是在逃避什么。
浣细的死果然有问题。
几人看着城主堪称落荒而逃的背影,互相看了一眼。
李健越率先开口道:“柳姑娘方才你问浣细的时候,我发现城主身边有一个人的反应跟其他人很不一样,在城主说不认识浣细的时候还偷偷看了城主好几眼。”
“李师兄你也发现了,我方才也看出来了,此人跟城主一直保持着很近的距离,想必他知道的不比城主少。”
既然城主不肯说,那她们就只好找个肯说话的了。
李师爷才回到城主府,给城主出了好些馊主意后,施施然的回到房间准备享受一番。
但没想到才一进门,还没享受到,脖子上就被抵上了一把利刃。
寒凉的触感让他直接吓的双腿发软,小心翼翼的看着不请自来的几位。
勉强扬起一个笑脸道:“几位修者前来,可是有事,若是有事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还请修士高擡贵手,留小人一命。”
柳莺语看着毫无骨气的李师爷,这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不错。
怪不得能在城主身边待这么近。
李师爷察觉到脖颈间的利刃并没有上前一步,本就活络的心思瞬间转了十七八个弯。
斟酌了一番开口道:“几位修士前来,想必是想了解了解浣细的事情。”
柳莺语举着利刃的手也有些酸了,笑了一声将利刃拿下来道:“李师爷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我们想知道些什么,那就还请师爷知无不言了。”
“师爷若是想跑的话,也要好好想想究竟是你先跑出去,还是我手上的匕首先割断师爷的脖子。”
听完柳莺语的一席话,李师爷握住门框的手倏地放了下来。
嘿嘿笑了两声,果断选择上前给两位修者斟茶道:“既然是修者想知道的事,我怎么会跑呢?”
“几位喝茶,喝茶。”
纪庭玉端着手中的茶盏打转,却并没有入口的打算。
狭长的眼眸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师爷见状哪里还敢耍什么花花肠子,在性命面前早就把城主嘱咐的事选择性遗忘了。
囫囵个全说了出来。
“那浣细是,是被城主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