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快说原谅她呀!!!!细思极恐,粗思……
“柳姑娘还没睡呀?”
她现在去睡还来得及吗?
不等她回答,纪庭玉便十分自觉地越过窗户翻了进来,如入无人处一般。
不是,你是不是也太熟练了点。
“既然如此,那柳姑娘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其实她有人格分裂,刚才对你做这件事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另一个人格,这个回答可不可以?
纪庭玉细长的指节在桌上轻敲了敲,沉闷的声音她背后传来。
拼了!
柳莺语眨巴眨巴眼睛,眼一横心一闭,直接倒地抱住纪庭玉的大腿道:“纪师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有病。”
纪庭玉轻笑一声,很是认同的点点头,眼睑微微上擡,“这个我深信不疑。”
????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腹里打好的草稿瞬间戛然而止,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影响我接下来的发挥呀?
“柳姑娘怎么不继续说了?”
柳莺语将每个字都在嘴里嚼了一遍,再吐出来道:“纪师兄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我们柳树都只喜欢春天,这夏天太干燥了,缺水这才生病了,纪师兄想必你能体谅吧?”
快说原谅她呀!!!!
缺水导致的,纪庭玉眼眸微眯,微凉的指尖握住她的下巴,她嘴里真是没有一句实话。
柳莺语也觉得这个理由很扯,但是有一说一,她都是妖了,她扯一点怎么了?
莫名其妙出现个不对劲应该,也许,可能,大概是正常的吧?
“柳姑娘这么说在下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但是……”
有些话说前半句就可以了,但是后面的其实可以不用说的,她也不是那么想听。
“但柳姑娘弄伤我了,这总得给个说法吧。”
柳莺语看着他唇上小的不能再小的伤口,属于再晚一秒伤口自己就要自愈的程度。
“纪师兄觉得什么说法比较合理呢?”
柳莺语脸上的笑都要僵了,再说了这伤口怎么能把责任都归结在她身上呢。
说句母道话,难道他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三更半夜,鬼鬼祟祟跑进她房间,怎么也得五五开才是。
还没等她想完,纪庭玉微凉的指尖顺着她脖颈的弧度滑落了下来,正正好好的握住了她修长的脖颈。
柳莺语条件反射的捂住脖子,双眼惊恐的看着纪庭玉,“纪师兄,不用偿命吧!”
话音刚落,纪庭玉眼尾轻微的往上挑了一瞬,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个提议也不错。”
随后一道微热的触感落在她后脖颈,柳莺语伸手摸了摸,但什么都没有摸到,一片平滑。
哈哈哈哈,自己吓自己。
但刚才纪庭玉做了什么手脚?
“纪师兄,你方才做了什么?”
纪庭玉唇角难得的上扬了几分,微微歪头看着柳莺语道:“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怎么这么幼稚呢?能不能好好说话?
柳莺语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脊梁,最终在这个问题的答案下弯下了本就低微的脊梁。
不计前嫌的开口道:“我猜不着,纪师兄你就告诉我吧。”
要是什么恶毒的诅咒,也不用他动手,她自己寻个体面的死法就是了。
纪庭玉听见她的问话,神色才是一如既往的懒散,笑笑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因为纪庭玉的这一番话,她直接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在梦里,她先是因为任务失败被原地抹杀,就在一尺之隔的地方,纪庭玉在众人的注视下当场飞升。
一个天一个地,就连她被抹杀后的柳树原身都被人分尸,说是沾了飞升的光,摘回去保佑保佑。
面对一个死后都还被分尸的下场,柳莺语直接吓的从梦里惊醒了。
整个人喘着粗气,哼哧哼哧像是才长跑了八百米不带停的。
早起她照了镜子,发现她后脖颈上虽然平滑,但却印上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噬月印记。
少顷,门口传来一道短促的敲门声道:“柳姐姐起来了吗?用膳了。”
柳莺语擦了擦脸上的汗,心有余悸的回道:“起来了,我马上就下来。”
等到她下去的时候,几人都已经在桌上坐好了,她又是最后一个下来的。
位置也是一如既往的挨着纪庭玉,但主要是她现在看见纪庭玉就想起昨天晚上的噩梦,让人怪害怕的。
旁边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柳莺语才喝了一口粥,李健越便悄咪咪的接近她道:“我听说你昨天对纪庭玉霸王硬上弓了,你下手还挺强呀!”
柳莺语一口白粥差点当场喷出来,米粒呛进气管,整个人都变得咳嗽不止。
不是你消息来源怎么这么广呢?你这样你还修什么仙,直接去办个八卦者联盟大会不就好了。
柳莺语眼角余光很清楚的瞥见,在李师兄说完这句话后,纪庭玉拿着筷子的手明显放下了。
来不及申辩什么,眼疾手快的戳起一个包子塞住李师兄的嘴道:“李师兄,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毫无意外的又收获到身侧人的一声嗤笑。
她都要对这笑声应激了,她真的要重金求一瓶哑药了。
知道你声音好听,但是真的别笑了,对大家都不好。
江如月见状也连忙打圆场道:“就是,李师兄你不是说饿吗,再多吃点。”
给李师兄夹完包子后,江如月还不忘关心一下纪师兄,“对了,纪师兄,方才我看你嘴上好像有道伤口是怎么回事?”
别说了别说了,柳莺语感觉这一顿饭就是来审判她的,直接吃的不敢擡头。
一问一个不吱声,完全不敢回答。
纪庭玉见状唇角上扬了几分,语气延长道:“这个呀,这伤口是……我昨晚喝水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
一边说着一边管着旁边人的反应,等听见他说是自己磕到的时候,她明显松了口气。
“不过我也有点记不清楚了,毕竟昨天发生的事有点多。”
威胁!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这不就表示着她要是不听他话,他就直接一嘴巴将真相说出来?
苍天呀,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犹如上刑的饭,麻烦忽然之间又找上门了。
张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进来,一见到她们就跪倒在地道:“求仙人救救小儿!”
“哐当”一个结实有力的磕头声瞬间响起。
江如月见状连忙将人扶了起来道:“若是能帮上忙我们一定帮,不必如此。”
张怀见状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没有了昨日那股开心的感觉。
一张嘴囫囵得根本说不清楚,手指都在打颤指着家里的方向。
柳莺语看他这副摸样,定是家里出了变故,想起昨日才生出来的婴儿和虚弱的妇人,瞬间拔腿朝着他家跑去。
剩下几人也接连反应了过来,齐齐向着他家跑去。
但等到几人赶到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还没进门,便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悲痛的事在呕血泣泪。
柳莺语听见这哭声,脚步顿在门槛上迟疑了一瞬。
跟在几人身后的张怀瞬间像是失去了精气神,跌跌撞撞的越过她们蹒跚的走进屋子。
随后一道浑厚的呕血泣泪声再次传来。
还是晚了一步。
“等等,罗盘有反应,有妖来过!”
江如月手里拿着罗盘,只见上面的指针一动不动的指向那发出撕裂哭声的房中。
柳莺语踏进房间,擡眼一看,只见张娘子失了魂的紧紧抱着婴孩的襁褓,双手还下意识的轻拍着怀中的孩子。
嘴里小声唱着耳熟的摇篮曲。
身侧的晚娘和张怀不忍直视,张怀高大的身影也变的颓然,显得死气沉沉的。
晚娘站在一旁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才不过一天便失去了。
丧子之痛,剜心刮骨。
进屋后江如月手中的罗盘笔直的指向张娘子怀中的襁褓。
柳莺语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忍心,昨日还活生生的,还生龙活虎的哭着,现在就变成小小冷冷的一团。
别说张娘子了,就是她都有些接受不了。
“柳姐姐,这……”
张娘子了无生机的眼皮细微的动了一下,随后便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早知道他是活不久的,但我没想到他走的那么突然,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这日光就走啦!”
虚弱的声音变的尖利起来,“浣细,我知道我们对不住你!但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张娘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张怀捂住了嘴,神色躲闪的看向柳莺语几人道:“我家娘子失心疯了,几位仙人勿要见怪。”
柳莺语看着被捂住嘴的张娘子,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大哭,转眼间又抱着那变得冰冷的孩子唱起了摇篮曲。晚娘及时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把它放在张娘子口鼻处绕了绕,张娘子很快便昏了过去。
手中抱着的襁褓眼见就要滑落在地,柳莺语眼疾手快的将襁褓接了过来。
动作幅度太大,盖在孩子身上的襁褓布被掀开了一点,混乱中,柳莺语看见了那孩子脖颈上细密蓝色蛛丝。
还没来得及细看,那襁褓便被张怀抢了回去。
“小儿未满月而夭,实在不吉,仙人莫要沾手了。”
柳莺语敏感的察觉到张怀言语中好似对他们带着怨气。
安顿好张娘子后,几人便走到门外。
江如月第一个上前发问道:“张大哥,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实不相瞒,方才我在令郎的襁褓上探测到妖气,定然不是意外,显然是被妖所害,张大哥,请问昨夜到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怀整个人像是老了数岁,安顿好娘子后整个人也变得浑浑噩噩的。
听见江如月的问话,却还是自己一个劲的念叨,“她怎么还不走,她又回来了,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她是谁?难道是方才张娘子说的浣细?
晚娘从房中走出来,见到这一幕说道:“你们问不出来的,张大哥现在沉溺在悲伤中,你们问不出来什么的。”
李师兄上前想要拦住张怀,他却还是毫无反应,只是一个劲的念叨。
“那这位娘子可知道些什么?”
纪庭玉斜倚在门柱上,没有光亮的照射,冷冽的眼眸里隐隐有墨色在里面翻涌。
晚娘见状叹了口气,看了看天道:“也许这就是命吧!”
“昨日张大哥将你们请来,孩子得以平安生下,我以为……我以为这孩子便真的能够活下来,没想到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柳莺语看着明显知道隐情的晚娘,直切要害道:“那浣细是什么人?”
晚娘指尖微蜷,平整的面容擡起,好似怀伤道:“浣细姐姐一开始是我们这一片最好的接生婆,年纪虽然不大,但接生的技术却很好,只是她平日里收费实在是太高了,而且上门请她出手每次都需要三催四请,平日言语也着实刻薄。”
江如月发问道:“那她人现在在何处?”
“不在了,浣细姐姐走了。”
李健越显然没听出言外之意来,接着问道:“走了?去那儿了?”
晚娘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听不懂人话,深吸一口气直白的说道:“浣细姐姐死了。”
李健越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缓解气氛的笑了两声。
但柳莺语想起方才张娘子口中的话,若是走的寻常,张娘子又何必这般臆想,定是还发生了什么别的。
“浣细是如何死的,为什么张娘子会这般反应?”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只知道有一天附近的娘子要生了,去寻浣细姐姐的时候,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地上都是一滩一滩的血水。自那之后,这附近的娘子凡是怀孕生下来无一例外全是死胎,甚至还有一尸两命的,大家便说这是浣细姐姐死的不甘心,要小儿去陪她。”
怪不得昨日张娘子生产的时候,张怀第一时间不是去找这会接生的晚娘,反而先去找的她们。
想来也是这浣细的缘故。
柳莺语脑海里不免又想起昨日给张娘子接生时,看见的那缕蓝色蛛丝,虽是一闪而过,但今日那死去的婴孩身上也出现了这样的蛛丝。
看来这并不是偶然,说不定那蛛丝便是害死婴儿的元凶。
只是张怀几人都遮遮掩掩不愿她看婴孩的尸首,有古怪。
“今日劳烦几位仙人跑一趟了,如今家中事多,就不留几位仙人了。”
主不留客,自然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
几人作揖之后便告辞了,出了陈家的门几人做做样子的走了几步,瞬间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里。
柳莺语瞬间将昨夜和方才看见的都说了出来。
“方才那晚娘说浣细时,指尖微蜷,眼神飘忽,她说的话十句里也就只有三两句是真的。”
“纪师兄观察的好细致!那不如这样我和李师兄去探查一番晚娘,纪师兄你和柳姐姐就去看看那婴儿如何?”
柳莺语:??????
怎么一言不合又分组了?好歹跟她商量一下呀!
柳莺语装作无意的开口道:“我觉得我跟……”小师妹一起去探查晚娘。
话还没说出来,柳莺语眼角余光便看见纪庭玉轻轻触碰了一下唇上的小伤口。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