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净的指尖指着那些文字:“你说要跟我生孩子,是不是?”
换位思考,舒苑觉得这些话很过分,也就是陈载稳得住不跟她计较,她不吭声,又听陈载继续控诉:“我过生日,你说要把你自己送给我。”
舒苑表示赞同:“那个正经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不过我只对你开过这种玩笑,从来不对别人说,我些话我都无法忍受,我强烈谴责我自己。”
陈载的语气无比正经:“谴责有用?你应该对这些话负责。”
舒苑眉眼舒展柔和,偏头看向他英挺的侧脸,问道:“你是要找我算账?”
陈载的回答简洁坚定:“对。”
忍耐好几年,终于有这么一天,他要找她算账。
“那你要怎么找我算账?”舒苑靠近他,俏脸贴近他的,两人看上去非常亲密。
他不肯跟她对视,反问:“你说呢。”
“你是想睡我吗?陈医生,想你就直接说。”舒苑忍俊不禁地开口。
这么直球的一句话让陈载觉得震惊,热意肆意在他脸上蔓延,他完全没有办法回应她,只觉得手脚僵硬无比。
还是熟悉的味道,比以往更热烈直白。
他本来想要掌控他们的关系,可被她简单的一句话击败,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终于鼓足勇气的大野狼他不会了。
干脆合上小本子往椅子上扔,陈载舒展身体伸长手臂关灯,屋里顿时陷入黑暗,他后背朝她侧躺着,闷声说:“不想。”
舒苑眼里的星辰跟灯光一起熄灭,看向他坚实的后背:“……”
舒苑在反思,陈医生难得积极主动一次,本来应该配合他,鼓励他,都是她太直球,他接不住,又退回去了。
在这种事情上,也许她还是当个兔子比较好。
他退缩,她就要主动,软绵绵的兔子靠近他,贴近他的后背,伸出纤柔手臂揽住他紧实的腰线,轻声说:“那么大的事儿都说清楚了,这种事儿没啥不能说的,朝向我啊,你不是不敢吧。”
陈载只觉得后背被柔软挤压,灼烧的感觉四散蔓延,坚硬的外壳几乎全部破碎,他僵硬着手脚,强行忍耐那弹软触感,淡声说:“睡觉。”
他预计中是气氛暧昧流转,两人水到渠成,谁知道舒苑非要直白地说出来。
舒苑的脸颊贴着他的肩膀,手穿过他的衣摆,声音绵软:“我知道你想,你早就该尽丈夫义务了,不犯法,陈医生。”
能不能不要语言交流?
陈载的喉结滚了又滚,只觉得无法呼吸,气息沉闷灼热:“不。”
大野狼这是被挫伤了积极性,还是太清纯导致难为情?
“别说睡我,你连朝向我都不敢,当年在磨坊里偷吃禁果的人确定是你吗?陈医生。”
陈载突然抓握住她的手,力道失控,气息不稳:“别乱动。”
他对她没有抵抗力,完全忍受不了。
舒苑的手被他滚烫干燥的大手紧紧攥住,跟他分开,试图把手抽离,并说:“我给你机会,你不要,以后没机会了。”
他终于转过身来,黑暗中,眸色沉沉地锁住她的脸庞,舒苑感觉他在无声向她挑衅,踢向他的小腿,故意说:“我要睡了。”
他早就已经放弃理智,意志力分崩离析,可是舒苑试图往旁边滚,他只能伸长手臂把她拉到怀里,在黑暗中找到她的唇,强硬地压上来,把她所有的话都封在口中。
失去冰冷封印的他无比热烈。
他悬在她上方,气息微沉,依旧不确定地问:“你不会后悔吧。”
舒苑诧异在这时候他还能问出这种问题,双臂搂着他劲实的腰:“你到底行不行啊。”
算是肯定答复,他便坚定地沉下坚硬的身躯。
舒苑只是嘴上说说玩笑话,可陈医生人狠话少,他记录的每一条句子都化作了撞击,每一下猛烈的撞击都是对她的控诉。
在梦里大野狼对小兔子做的,夸张数倍,终于做了好几遍。
——
次日醒来,发现舒苑的头枕在自己手臂上,陈载不想把她惊醒,维持原本的姿势不动,不过舒苑很快睁开双眼,仰起脖颈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短袖睡衣裤被他穿得整整齐齐。
想起昨天晚上的狂风暴雨,羞耻心姗姗来迟,看陈载明明卖力地折腾半宿,现在却不想跟她对视,舒苑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笑着说:“你看,我说过早晚得滚到一块儿去,这不还是睡了嘛,咱们早就该省略过程,直奔结果,也不至于浪费好几年,浪费的时间太可惜了。”
在夜幕掩盖中,陈载才会放纵,现在又恢复了矜持。
他揉着酸麻的手臂,认真想了想,开口:“小满被接回来后我们过得挺好,也不算浪费,不可能直奔结果,怎么你觉得我年纪大了,不行?”
舒苑笑出声来,听他语气中有不确定的自我质疑,他这种羞答答的不自信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她赶紧说:“不,年纪不大,你特别行,在磨坊里我没好好感受,已经忘了那感觉,原来你那么大……”
陈载俊脸又热意上涌,她真是什么都能说,不知道她还能说出什么让人听不下去的话来,赶紧打断她说:“行了,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累不累,再睡会儿吧,我跟小满去跑步,等我们回来你再起床吃早饭。”
既然不能描述,舒苑就闭上嘴巴,任由陈载把她抱到床的另一侧。
睡衣下摆掀开,他看到白皙的腰腹上有被他弄出来的痕迹,指腹轻轻抚过,说:“昨天太重了吧,等晚上我轻点。”
舒苑无声地笑,他说晚上,就是说他晚上还要,难得他主动。
她说:“不,陈医生,我就要这么重。”
看到她说笑,陈载的俊脸一凝,连忙拉好她的衣摆,转身去换运动衣。
等他换好运动衣,他看上去又腰背挺直,不见丝毫松懈,矜持从容,眉眼俊朗,谁都看不出他昨晚肌肉紧绷汗水淋漓,颠倒半宿。
舒苑觉得俩人差别可太大了,他精力旺盛,神清气朗,可她腿疼,懒洋洋的,只想赖床。
看他迈步往外走,舒苑叫住他说:“小满观察力特别敏锐,你别让他发现我们的小动作,要不我会觉得尴尬。”
陈载点头:“嗯。”
——
早上,小满依旧煮鸡蛋,洗漱,等陈载出屋,忙跟他说:“爸爸,你以前特别准时,比钟楼的大钟还准呢,连续两天起晚。”
但是爸爸步伐矫健,精神焕发,气色比昨天早上还好。
“你妈昨天晚上失眠,睡得晚,让她多睡会儿,咱们俩去跑步。”陈载说。
小满声音清脆:“好吧,老妈就积极了两三天。”
父子俩走后,舒苑起床冲澡,洗去身上的热意跟红晕,去厨房做完西红柿鸡蛋汤,又跑回床上躺着。
等买饭回来,小满把蒸饺跟鸡蛋都摆到桌上,特别积极地拿碗盛汤,等三人都坐到桌旁,小满又忙着给舒苑夹蒸饺,说:“油渣小白菜馅儿,特别好吃,妈妈没睡好看起来就累,多吃点哦。”
舒苑把视线无声投向陈载,她可不想让儿子看出她累。
——
陈医生在白天跟晚上就是两个人,白天的他跟以前没什么变化,沉稳、矜持、冷淡,一心扑在工作上,甚至晚上开着灯时,他都平静得很,看不出他有任何欲念,可一旦关了灯,他就会暴露大野狼的本性。
他不肯说,可在夜幕掩盖下,他什么都能干。
反正乌漆嘛黑没人能看见他,他就拉着舒苑一遍遍放飞自我。
她的气息被撞得破碎:“好啦,陈医生,我知道你很强,没嫌你年纪大。”
含着她的唇不让她乱说,他就想趁着还年轻没被舒苑嫌弃,把失去的这么多年都找补回来。
小满最近又在操心,一项准时起床的爸爸把跑步时间延后,而妈妈一直失眠。
爸爸好说,精力旺盛,每天都能怒跑二十圈,可妈妈失眠导致精力不济。
等舒苑去洗澡时他跟陈载说:“爸爸,妈妈最近一直失眠,你都不关心她吗?你看她每天早上起来精神都不太好,好像特别累。”
陈载一噎,若无其事地说:“作业写完了没,写完就去早点睡觉,我让你妈也早点睡。”
小满拍拍书包说:“作业早就写完了,书包都收拾好了,我再看十页书就睡。爸爸,你好像真的不关心妈妈,妈妈说你冷淡,她说得也没错,妈妈失眠光早睡没用吧,是不是得给她食补,要不就配点中药喝,你总得想想办法吧。”
陈载棱角分明的薄唇抿起,他被大儿子说得无言以对。
他只能说:“你妈就是最近工作忙导致的,先不用喝中药,要是她持续失眠我再给她配中药,你不用操心,你早点睡,你妈就能早点睡。”
小满觉得自己干着急,爸爸岿然不动,带不动,真的带不动。
他只能低头抓紧时间看书:“行吧,我早点睡,可是我还是觉得你不关心妈妈。”
陈载低头,不想对上小满真诚的操心的视线:“……”
百口莫辩,他试图说服小满:“我是特别关心你妈。”
就是太关心她了,才导致她劳累。
儿子都觉得这是大问题了,他们夫妻俩是不是得克制。
小满很想相信爸爸,可他并没有被说服。
等舒苑进了书房,小满又说:“妈妈一直失眠不行哦,我看你精神都不太好,要是一直失眠就让爸爸给你配药,要不就去找太爷爷配药。”
舒苑偏过脸去,差点笑出声来,她的“失眠”还不是得全怪陈载,冰块一样冷淡的人热情起来让人难以招架,当然她也没少撩他。
她赶紧说:“你看我精神挺好的,我就是最近工作忙,可千万别去找太爷爷,可不能让他担心。”
小满看妈妈确实还好,肤色白皙,透着健康的粉色,忙跑去卫生间拿了条干毛巾来帮舒苑擦头发,说:“好啦,我不去找太爷爷,头发擦干,妈妈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