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把贺礼送到潞王府,潞王却送到了她这里,试探之意太明显。
她和潞王怕是这世上最另类的夫妻了,虽不相爱却不敢背叛对方,两人互相捏着对方的把柄,这样的关系才是最紧密最牢固的吧。
信王,她曾经在他身上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为他做了那么多,可没想到他竟然那么蠢,蠢到落入潞王的沟里。
她注定和信王不是一路人,如此也好!
潞王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也知道对方是什么德性,这样也挺好的,不用隐瞒,不用装模作样。
八月初九,太子妃诞下皇孙,皇上圣心大悦,太子乘机为信王求情。
皇上看在刚出生孙儿的份上,勉强同意了免除圈禁能出王府,其他的惩罚不改。
不过几月不见,信王跟变了个人一样,再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都低沉了。
卫姜有次在东宫撞见了他,差点没认出来,他消瘦了很多,低着头跟在太子身后,像一道影子。
太子妃说到他也是惋惜的语气:“三弟他…哎,父皇虽然把他放出来了,可他平日里还是把自己关在府里,太子看不过去,就把他拽在身边。”
卫姜:“太子仁善。”
太子妃如今是有子万事足,两人说着说着又聊起了儿女经。
太子妃求知欲空前旺盛,生怕自己没经验,养不好皇孙,她觉得卫姜生育了两个,儿子养的那么好定然是有些经验的,殊不知两人半斤八两,卫姜理论高于实操啊!
卫姜应付的颇有些疲惫不堪。
等她从东宫出来时天色已是黄昏,在宫墙处碰上从贵妃宫里出来的潞王。
“表姐从东宫过来的?”
卫姜:“正是,殿下这是出宫吗?”
潞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迁就卫姜缓下脚步,点了点头:“景哥儿在宜春可办了不少实事,父皇都夸他呢,表姐好福气。”
卫姜带着些不好意思:“他才去了几天能做出些什么,不过是那些人见他是窦绍的儿子,故意捧着罢了,我就怕他招人眼,被人设套都不知道。”
潞王脸上笑意僵一下,他看向卫姜,想要找出点什么。
总觉得她这话是在点他,潞王还真想过这个主意。
不过目前他手还伸不了这么远,窦绍把他儿子保护的很好。
“听说卫贺去了辽东李参军那里,卫国公怎么舍得把儿子丢去辽东,我看五城兵马司,羽林卫金吾卫也有不少好缺,卫国公怎么舍得把儿子送那么远。”
卫姜余光瞥了他一眼,这是把她真当成愚昧无知的浅薄妇人了。
见他目光幽深,卫姜忽然意识到他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她眼神一转,故作姿态:“我大哥大嫂也不想儿子这么辛苦,不过这好像是苏国公的意思,贺哥儿是他女婿,大嫂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辽东其实也极好,卫贺立下战功,说不定还能封侯拜公。”
总不能说苏国公不怀好意吧。
苏国公也是他岳父,按礼论他跟卫贺还是连襟呢。
连着两次碰软钉子,接下来的路程潞王终于闭嘴了,眼看宫门就在前面,潞王客气道:
“我大婚的时候表姐可要记得来观礼。”
卫姜笑道:“自然,我得来喝喜酒啊。”
潞王心里有些憋的慌,他在窦绍那里吃了不少亏,双方暗地里也算是撕破脸了,这位县主是单纯还是城府深呢,能笑的这么灿烂。
等在宫门口的窦绍见到两人忙在往这边赶来。
潞王远远超他颔首,转头上了自己马车。
“他跟你说了什么?”
卫姜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能跟我说什么,客套两句呗,你怎么过来了?”
窦绍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去杭州的人回来了。”
卫姜来了兴趣:“查到什么?”
窦绍没回话,沉默看着他。
真是一头犟驴!
“他就问了问窦景还有卫贺,但我看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贺哥儿。”
卫姜忽然意识到什么,擡头问道:“他对辽东有心思?”
辽东距离京城可不远,急行军一个日夜可达,且辽东是九边兵力最强的军镇。
潞王要是真把眼睛盯上了辽东,他要干什么!
他也不一定会做什么,但打辽东主意是一定的,只是他会怎么做呢。
“提醒下贺哥儿,让他自己留意。”不要被利用了,也不知道苏国公把他安排去辽东,有没有这个意思。
毕竟潞王才是他真女婿!
窦绍说起去杭州查到的事。
“这位柳老板的独子十八年前死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