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瑶近来心情很不爽,可以说是忙得焦头烂额,而更让她不爽的是,连续两天加班加点,总共只睡了不到五个钟头的努力之下,手里这件答案的进展却是收效甚微。
“国家养着你们是干嘛用的!”
“花着纳税人的钱,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
桌案上的卷宗资料被一双纤手掀翻,飞落满地。
两个小警员站在陈思瑶的办公桌前,面对责问只能低头不语。
陈大警花是他们分局的颜值担当,出了名的俏丽,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与她那翩跹柔弱的外表简直天差地别。
并且这位兼任重案组组长的副队,发起脾气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掀桌子洒文件,为此底下的警员们已经见怪不怪了,约定俗成的,每周轮班制替警花大人收拾残局。
“燕医跟燕大一样,都是咱们燕京市的门面,这种高等学府外面发生劫持案,还误伤了那么多群众,市局对这个案子有多重视,你们不会不知道,查不出来,都给我准备卷铺盖下放到派出所吧!”
陈思瑶猛一拍桌子,气吞山河,豪迈雄壮得不像话,活脱脱就是女汉子这个名词的真实写照。
“陈队,弟兄们已经在抓紧排查了,但是调查难度,比我们想象中复杂太多了,而且线索就这么一条,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一名警员提心吊胆地说道,另一名警员的表情,则是霎时间变得无比惶恐。
分局里的老人们都了解陈思瑶,年纪轻轻就登上局里二把手的位置,靠的不是背景更不是那张脸,而是跨越了资历的实干能力。
美女副队长的风格是典型的雷厉风行,发火是常有的事,训话的时候只管听着便好,若是顶嘴,那接下来妥妥的暴风雨降临。
然而两个人等待已久的暴风雨最终并没有袭来,他们以为陈思瑶只是在酝酿怒火,擡起眼睛偷看,发现陈思瑶正拉开抽屉,从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
片刻后,陈思瑶拿出了身份证和一串钥匙,抱着警帽看着俩人:“把资料摆好,帮我订一张明天去菏泽的机票,越早越好。”
说完便大步流星走出了办公室,还是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宽大的警服没能掩盖住凹凸有致的身姿婀娜。
目送警花大人的背影离开,对视一眼,同时长呼了一口大气,彼此眼中都有着无限的庆幸。
“你小子今儿胆子可真大,陈队说话都敢回嘴!”
“还好还好,陈队今儿没空跟咱计较,不过我说的也都是实话啊,这破案子太难办了,就那么点线索,领导们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难办也得办啊,这回引起的轰动可够大的,都传到附近几个省市了,要是个交代,怕是燕医明年的新生入学率都得受影响,而且案子破不了,老百姓总这么人心惶惶的也不是个事儿。”
“唉!你说那些混蛋玩意儿,有手有脚的干嘛不好,非得出来犯罪,以后抓住幕后主使了,我真想偷摸进监狱里一天揍丫三顿!净给咱找麻烦!”
“诶对了,陈队刚刚说给她订张去菏泽的机票,她不会是要出公差,亲自去盘查吧?”
“先别急,那边的情况太复杂了,秦队不可能同意她一个姑娘家过去的,订了早晚也得退掉。”
“也是,咱这分局跟个和尚庙似的,就这么几个宝贝女警察,陈队还是咱分局的面子,可不能让她以身犯险。”
“先收拾吧,最近这资料也忒多了点,差不多要下班才弄得完。”
两个警员你一句我一句,窃窃私语着替陈思瑶承受着发火的后果,另一边,陈思瑶则是走到了隔壁办公室,敲开了燕京市汝河分局大队长,秦毅的门。
“胡闹!”
秦毅听完陈思瑶的报告,深深拧着眉头呵斥了一声。
这是一个年近中旬的男人,三十来岁,长着一张刚正不阿的国字脸,有一对宛如重剑的宽厚眉毛,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子硬朗刚毅之气,人如其名。
“调查走访嫌疑人本来只需要联系当地民警协助,现在局里都派骨干精英过去亲自查访了,什么局势你难道不清楚吗?”
秦毅听到陈思瑶竟然要自己去那帮匪徒的家乡深入调查,显得很是不悦,当然更多的,还是关切——陈思瑶是她的亲表妹。
“秦队,您也说了,局里的精英骨干都被抽掉到了外地,去走访那帮绑架犯的家人朋友,难道我不算局里的精英吗?”
陈思瑶寸步不让,言语里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她并没有称呼对方为表哥,事实上,除了局里的极少部分老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正队跟副队是亲戚,只知道,这一正一副经常因为工作上的事吵得不欢而散,某些小年轻警员,还时常担心秦队会给陈队穿小鞋。
毕竟,两个人工作意见不合的次数太多了,陈思瑶又每每头铁,一点不在乎对方比她官高半级,从来不给面子。
秦毅咬着牙,认真说道:“你要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你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你是局里的副队长!”
“秦队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重的官僚主义呢?副队长就该端着茶杯坐在办公室享清福么?”陈思瑶回应得有些尖酸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