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当即心口狂跳。
她心中有些很微妙的感觉,对于沈静宜。
这毕竟是她的花烛夜,而她的夫君却在她的床榻上,和她如此亲密,她说不清这种感受。再有便是,她确是已经不能侍寝了,如此也便开了口:“我,我很疲乏,我不能给你解决,你,你去皇后那吧,也免得她心中不舒服......”
那男人一言没发,只把她搂得更紧了几分,大手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来回摩挲。
程梨再度开口,依然是劝她去凤仪宫:“将心比心,若是我,心中会很难过,你去她那吧......”
她足足说了两遍方才得到了那男人的回复。他的手朝下滑去,入了她的亵裤之中,低沉又冰冷的嗓音响在了她的耳边。
“你怎么那么爱为别人着想?”
程梨身子顷刻便软了去,呼吸急促,嗓中发出小猫似的声音,可怜兮兮地摇着头:“你,你走开。”
她挣了两下,但没什么力气,身子紧紧被萧怀玹束缚着。
萧怀玹的声音又起:“你当人人都同你一样,眼中只有情爱?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只知道和朕作对?嗯?别人很清楚己求为何,便不用你操心了!朕赐予她和她的家族无上荣光、诸多利益,她有什么可难过?难过朕可允她离去,换作别家门阀,另择他人,找一个不难过的,你说,其它人,愿不愿意?”
程梨不住地喘息,身子酥软到了没了任何力气,贝齿咬上了手指,还在挣脱着他的束缚。
“你,拿出去......”
她已不想再和他说那沈静宜的事,只想他把手拿走。
但那男人并未,凑近她的耳,张口再度:“还有,少管朕的事,这是第一次,朕不和你计较,但也是最后一次,如若朕以后再听到类似之言,程梨,你便等着......”
程梨被他弄得终是闭了眼睛,别开了脸面,身子抖动了几下,小脸滚热,发出呜咽。
萧怀玹这方才作罢。他扯了她香枕旁的帕子一根一根地擦了干净,而后把那帕子扔到了她的面前。程梨别开了发烫的脸,没看。
接着,那男人的手便又摸到了她隆起的小腹上。
没得一会儿,程梨腹中的孩子动了几下。
萧怀玹的手朝着那动了的地方摸去,仿若发现了什么新鲜的事,上瘾了般,哪动他摸哪,良久,那只大手便没从她的腹上移开过。
他抱了她一宿。
程梨不知道这一宿是怎么睡着的......
所幸翌日醒来之时,那男人已经走了。
下午,程梨侧身躺在贵妃榻上,午睡醒来,看着不远处的香炉顶端冒着的袅袅青烟,思绪有些飘荡,这时,一名宫女过了来。
“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程梨缓缓地擡了眸子,明显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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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宜昨夜几近一宿未睡,抹了几滴眼泪。
翌日亦满心是火,消不下去,这火,她不敢与陛下撒,但还不能与那程梨撒了?
她想着,程梨终归是妾,不管怎样,她贵为皇后,皇后面前,妾便就是妾!
她来了,那程梨总要来给她请安吧。
她会让她好过?
然等到了日上三竿都未见人,沈静宜大怒,摔了屋中的杯盏,也是这时,毫无避讳地骂起了那程梨。
亦是这时,她方才得知一件事。
“娘娘息怒,怕是非程贵妃对娘娘不敬,不来给娘娘请安敬茶,而是,程贵妃根本便出不了锦华宫。”
“出不了锦华宫?”
沈静宜大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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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梨听得宫女通报明显一怔,旋即起了身去。
须臾的功夫,她便看到了沈静宜自门外进来。
进来之后,沈静宜的视线便就落到了程梨的身上。
程梨也是。俩人目光相对,程梨缓缓一福,没言语,更没大拜。
她在很早以前便是连萧怀玹都不拜了,何况是她。
扪心自问,程梨不甚喜欢沈静宜,原因无它,盖因她看得出沈静宜不喜欢她。俩人往昔虽未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却也基本没甚交情,关系极为浅淡。
程梨有些猜得到沈静宜因何而来,知沈静宜晨时必然等了她去请安无果,眼下也必然已经知道了她连自由都没有。
虽然昨夜是沈静宜的洞房花烛,萧怀玹却留在了锦华宫,程梨心中对沈静宜有些过意不去,但也不能改变她不甚喜她这事。
可即便如此,程梨也未打算与沈静宜对立,因为她腹中的孩子。
程梨当初虽一心想打掉孩子,现下心思也从未改变,一直都是想着生下孩子后给萧怀玹,她不会管它,但毕竟十月怀胎,如今已经八个多月,说半分感情没有,必然是假。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梨方才不想和沈静宜对立,她希望她能善待她的孩子。
沉默半晌,终是程梨先开了口,打破僵持。
“你不用在意我,甚至可以完全忽视我,待诞下孩子,我就会被打入冷宫,我影响不到你分毫。”
沈静宜显然极为不解:“为什么?”
程梨没过多解释,看向她:“孩子便拜托你了。”
沈静宜秀眉蹙起,依旧满心满脑皆是不解:“陛下说要把你打入冷宫?”
程梨点了头。
萧怀玹是这样说过。
程梨觉得她有五成可能会被他打入冷宫;三成可能会被他弄死;另外两成便是她跑了。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会再见到这个孩子。
在最终的命运浮出水面之前,她会竭尽全力自救,谋划出逃。
若可以,她希望她能离开萧怀玹,这辈子都不要与他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