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撑腰还是忍不住插手
霍珣想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卸人手腕的另有其人,但是他却不能说。
这真是个哑巴亏!
霍珣跪在地上,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
不发一言,跪地伏罪的模样,分明就是默认。
霍擎沉着一张脸,从席间走出,撩起衣袍跪在霍珣面前挡住他的身影:“臣有罪,没有约束好孽子,令他伤了骆大人的爱子,是臣教子无方。臣愿意明日一早,带着孽子到骆府负荆请罪,恳请骆大人原谅。”
席间的骆谦并不吭声,老僧入定般淡然,静观事态发展。
众人交换眼神,皆了然于胸。
谁不知道骆大人和冯老向来政见不和,霍擎既娶了冯家的女儿,自然是同气连枝。
好不容易有把柄送上门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负荆请罪,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额外的羞辱。
圣上十分满意霍擎的认错态度,因而也在明面上对他有所维护:“爱卿能有这样的担当,朕倍感欣慰,不过是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交给孩子自己解决就好,两位爱卿切不可因此而产生嫌隙。”
圣上把事情定义为孩子打闹,显然不愿意节外生枝。
“臣遵旨。”
“霍珣知罪。”
越少珩皱眉,瞥了眼女席那边的霍令仪,她该着急了吧。
可惜的是,冯衿的扇子挡住了霍令仪的脸,看不到她分毫。
“且慢。”越少珩慢慢悠悠从席间站起。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插手此事。
罢了,自己惹出来的祸,总不能叫霍珣遭受无妄之灾。
越少珩不疾不徐道:“臣弟奉皇兄旨意观赛,皇兄远在庙堂,对此事一知半解,不妨由臣弟说说那日到底发生何事,骆雍所在的经义斋为何惹了众怒,遭人唾骂。”
圣上闻言,不由坐直了身子:“当中竟还有这样的曲折?你且速速道来。”
一直不动如山的骆谦在看到越少珩站起来说话时,放在案桌上的手忽然握成了拳。
他慢悠悠地说道:“经义斋蝉联了十五年,却被一支名不经传的队伍打了个落花流水,不服输也是人之常情,但胜之不武则是因为他们心术不正。在身上穿戴护甲撞人,故意踢断别人的腿,甚至还试图撞杀其中一人,霍珣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大的帽子扣上来,席间众人一片哗然。
毕竟谁都没有去看国子监的比赛,都不知道当时情况。
骆谦总算站起来了:“景王殿下,您与霍家走得近,为他说话臣可以理解,但你怎能编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不妨让那两个学生出来说说,谁伤了他?蹴鞠比赛向来激烈,受伤也是家常便饭,怕不是霍珣心思不正,所以落井下石编造谎言吧。”
越少珩抓住他避而不谈的漏洞:“骆大人这是承认你儿子作弊了。”
骆谦面沉如水,拒不认罪:“臣没有。”
越少珩负手而立,目光懒懒扫向台下,点名道姓:“国子监的季学正,你那日可在?”
一直沉默不言的季学正忽然被点名,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顶头上司苏祭酒。
似是在询问,怎么把你跳过,反而问他一个小人物呢?
苏祭酒偷偷瞥了眼骆谦,看见骆谦脸色铁青,心道,这可是景王自己挑的人,与他无关。
季学正站起身回话:“回圣上,回王爷,臣那日在场,在比赛最后关头的时候,双方确实爆发了剧烈冲突,后来从经义斋几个学生身上搜出了铁器,我们也将这几个学生严肃处理了。”
圣上转过身去看骆贵妃,骆贵妃委屈地看着他,无辜极了。
圣上沉着一张脸,将国子监的负责人点了出来:“苏祭酒,你是怎么管理学生的!竟然允许这样不公允的事情发生?”
“臣办事不力,请皇上降罪!”苏祭酒蹒跚地走出来,也跪在了堂前,一把老骨头颤颤巍巍,看着可怜。
越少珩话锋一转,说起了无关紧要的事:“皇兄,说来也巧,臣弟在那日查抄了一个赌坊,赌坊以盛京内大大小小的球赛做赌局,当中就有国子监的这场蹴鞠比赛,甚至连着十年都有,有人明知经义斋蝉联十数年之久,还是不断下注他输,数额不小,人也不少。怎么会有人明知是输,还要不断投注。”
越少珩说完这话,骆谦的脸色霎时由黑变白,再也变不回来。
当时知道金玉坊被官府查抄,他内心惊惧不安,说好的出事马上焚毁账簿,谁料那群酒囊饭袋竟没有阻挠成功,反而被官府带走了账簿。
但幸好他布局多年,账簿设了暗码,只有少数几个人能破译。
景王他就是拿到了账簿,也不可能知道当中关键,只会当做一般赌坊来判罚。
可他还是不可遏制的慌了。
盖因赌坊管事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他主动提及,也是在警告他。
景王他要保霍家。
越少珩冷冷乜了眼骆谦,似乎在等他反应。
骆谦如何不服软,只是内心不甘,咬碎了后槽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骆谦走上前来跪下:“臣有罪,竟不知孽子做出这等有损家风之事,亏臣还这般信任他,都怪他母亲溺爱,将他养得无法无天,臣回去一定严加管教,杜绝此事发生。霍大人,你儿子没有做错,都是老臣管教无方,还请霍大人见谅。”
霍擎腰背挺直地跪着,并不愿意接受他迟来的道歉。
圣上知道越少珩不会无缘无故说起此事,他沉声追问起来:“查到了什么?”
“臣弟还在调查,如有情况,第一时间禀告皇兄。”
“嗯。”
寿辰已经到了尾声,最后那个表演看不看已经不重要了。
天边晚霞铺满天际,宫灯也已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