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禹?他考的怎么样,外放到哪做官了?”听刘知远提起来,苏屿便随口一问。
“上元县县令。”齐珩回道。
刘知远于是问齐珩:“他若问起来你和屿妹妹之事,我要如何说呢?”
齐珩不由蹙眉,喉结上下滚动一瞬,刘知远看着他那副模样不由得发笑,齐珩吃瘪比一本正经可好看多了。
“当然是照实说,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苏屿盯着齐珩道,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然后避开齐珩直视她的目光。
“就说齐珩是个负心汉,金榜题名手提剑,挥剑先斩意中人,他与王相之女定亲又不是假的,我和他的亲事当然不作数了。”
苏屿的脸上挂了无辜,但眉梢微微挑起,不用说齐珩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阿屿。”齐珩无奈开口,她的调侃句句往他心窝子上扎,偏她又拿她没办法,她说的又不错。
“那想必回去后,向我屿妹妹提亲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刘知远若有所思。
“你找打是不是?”齐珩终于忍无可忍。
刘知远跳好远,“主要我说实话别人也不信不是?”
“我母亲和祖母那边……”齐珩蹙眉,没说完,呼了一口气,有些担忧。
“她们就交给我吧,”刘知远信誓旦旦,“我觉得婶娘总不能不信亲儿子,不过你家老太太还真说不准,求求我,我发挥一下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挽回你在家人那的名声。”
苏屿被刘知远逗笑,不经意和齐珩的眸子对上,有些莫名的情愫在里,她的笑突地有些僵了,也移开眼睛,齐珩的眼睛在察觉到她的躲避后,也看向别处。
一时间除了刘知远在耍宝外,两人的心情都有些难言。
春来敏锐地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拖着他家公子回去收拾行李了。
主院的桌子旁就剩下两个人,明明连很亲密的事都做过,可此刻看着齐珩,却不知为何,有些别扭,大概是在对将来之事存未知的情况下下,也自觉收了心吧。
不是不爱,是现在不是爱的时候。
“我去看看她们俩收拾的如何了。”苏屿擡步欲往主屋去,被齐珩长腿一迈,三两步截住了。
“阿屿。”齐珩轻轻叫她。
苏屿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问着,“怎么了?”
“没什么,想送你个东西。”就见他牵起自己的右手,从怀里拿出个手串,给她带上去后轻笑,“阿屿,愿你平安。”
看着那手串,她蹙眉打量着。
手串很是特殊,她没见过,外表白色,好像是菩提子,被雕刻成骰子模样,六个面,骰子中间却镶嵌着一颗红豆,晃起来还能动的样子,又用红线从孔里穿起来成手钏。
骰子红豆,红心入骨,她立即就反应过来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苏屿的呼吸因想通而变得急促而凌乱,不知所措,他的气息还在空中,为了掩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她不满地嘟囔着,“我还没说要还是不要。”你就硬给了?
“你若不要,”齐珩的眼神垂下,落寞地道:“那便丢了吧,不用退给我,除了你,我也没有别的人要给。”
他的声音仿佛都透着小心翼翼和颤意,见他那模样好似真的神伤了,苏屿用空着的那个手轻轻扯了扯齐珩的衣角,“哎。”
控制不住微红的耳尖,苏屿听到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你这人,我又没说不要。”
下一瞬她被对面人拉进怀里,她的耳朵就在他的胸膛上方,离他的心那么近,也听到和她一样的心跳声,在某一瞬间,仿若同频。
其实,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的怀抱越收越紧,且没有要松的打算,苏屿向来知道齐珩,她若不反抗,他能这样抱她到第二天上午她走。
一直这个姿势有些僵,她轻轻挣开了,举起带手串的手放到两人面前,问着:“这是怎么做的?你怎么把红豆放进去的?”
齐珩看她求知若渴的模样,故意卖关子,“先保密,等下年回江宁娶你的时候,再告诉你。”
苏屿不以为意,不满地撇撇嘴,研究了一下就知道了,她看到了那个大的一点,“这里,口小里边大,进去了就不好出来了,还需要保密了?”
齐珩挑挑眉,被发现了。
“磨的时候很费力吧?还有打孔的时候。”
齐珩摇摇头,下意识说:“不觉得。”见苏屿不信的眼神看过来,他眯眼一瞬又恢复原样,忙改口道:“很费力,力道不均匀就有可能偏,不那么平,磨坏了好几个。”
“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为你,千千万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