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是孝然的孙辈,今天热闹,顺路来瞧瞧您。”
高大的白衣剑修一边说着,一边撩开床帘,端起旁边凉好的汤药走了进去。
“顺路”的夏明棠在一瞬间摸遍了全身的储物空间,终于找出来几样适合看望长辈送的东西。
他托着木盒跟着靠近,此时大先生正好将床帘全部拉开,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位创立了王氏家族的王老太爷。
一张明显是医院专用的医疗用床上,一位满脸皱纹,脸颊凹陷的老人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在这样温暖的室内,他还戴着帽子,鼻子上用医用胶带粘着呼吸管,浑浊的眼睛摸索着看向儿子的身后。
“哦…小孩头发挺长啊,是男孩女孩?叫什么名字啊?”
声音嘶哑苍老,好似许久不曾开口说话。
夏明棠呆住了,他再怎么设想也没想到,曾为人仙的王老太爷竟会是这副行将就木的模样。这哪儿是境界掉落,这分明是命不久矣。
见大先生回头看他,夏明棠赶忙收敛了情绪,眼眸垂下,声音乖巧且洪亮。
“我叫夏明棠,男孩。您可以叫我小明,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我爸叫夏则荣,我妈叫周平,夏孝然是我爷爷,我是他孙子。今天第一次上山,也不知道您需要什么,我带了几样保养品,还望您保重身体。”
这话说得中规中矩,既不刻意显得亲近,但也不生硬,就只是一个小辈来看望老人的普通又不失礼貌的说辞。
老爷子侧耳听了会,耸拉的眼皮眯起,一连说了好几声好,才在儿子的催促下,一口气咕咚完了黑乎乎的药汁。
喝完汤药,老爷子精神明显好了不少,伸手指了指帘子旁的沙发茶几,让儿子去把糖盒拿出来
“哎呀,小明啊,坐啊,别站着。爷爷这有糖呢,拿着吃,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不了不了,我还要出去给我爸帮忙呢,这些太爷爷您先收着,后面事儿完了我再来看您啊。”
长发青年满脸歉意的笑,一边在白衣剑修疑惑的眼神中,将手里的几个盒子送到了床边,然后就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大爷爷。
大先生端着糖盒眼神迟疑。
“你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带…罢了,孩子,那边估计还有一番功夫,怎么不坐下吃点东西再出去?”
夏明棠哪儿敢坐啊,想必是这个屋子里有网络,他手机刚刚连续震动了好长一段时间,想必外面找他都快找疯了。
他也不能直说,不然搞得好像不拿老爷子当回事,只能拿出手机,打开飘红的聊天列表悄悄亮给剑修看。
“……”
大先生沉默了下,放下糖盒,伸手从小茶几底下摸出了个遥控器。
“爹,我等下去帮老三一下,你先看会电视,我很快就回来。”
“好好好!你忙去吧!我不看太久,看一小下就睡啦,不急着回来嗷。”
老爷子显然很高兴,身体腾一下坐直了,两只手都伸直直的,就准备着接遥控器。
大先生再度沉默,但没多说什么,只是将遥控器放到了翘首以盼的老爷子手上,然后走到床对面拉开了一个柜子,里面是一台屏幕极大的液晶电视,电视屏幕上还覆着一层微微发蓝的光膜。
“我很快就回来。”
他再度重复了一遍,没理会老人瘪起的嘴,看了等候一旁的年轻人一眼就出了门。
“太爷爷喜欢看电视啊?”
走出这座宁静的小院,夏明棠忍不住问出声,实在是老爷子刚刚的样子太有喜感了,一说到看电视,整个人都精神了。
“是啊。”
大先生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对不听话老父亲的怨念。
“喜欢的要命,就是不睡觉都要看。要不是医生说他近视了,谁也不知道他能天黑看到天亮。”
夏明棠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一百多岁原本该老花的老头能看电视看到近视,听起来是跟八旬老人半夜被窝偷刷短视频一样的难评。
一老一小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内宅的大门前,一墙之隔,外面的喧闹声半点听不见,才踏出们,两人就被震天的喧闹声扑了满脸。
夏明棠震惊:“发生了什么?”
大先生也震惊:“出事了?”
不怪他们发出这样的疑问,主要是主持台下大人小孩跑成一片,还有打起来的。
台上,俊逸潇洒的松鹤真人正挥舞着广袖,拍手叫好。
“沈世伯身手不减当年啊,居然能力压青柏先生让沈优优小朋友稳坐第一席,厉害厉害!”
夏明棠赶紧随手拉住一个王氏子弟询问情况,然后在身边白衣剑修不断拔高的气息中感叹。
“6,不愧是你啊,松鹤三爷,招生现场玩排位战,真够有创意的。”
就是现场有点乱。
“王松鹤,你在做什么?!”
一声厉喝从长发青年身边发出,在灵力的加持下成功传到了正嗨的广袖男人身边,也传到了底下互相争斗的孩子与家长的耳边。
整个会场出现了长达五秒的寂静,时间都仿佛被静止了。
夏明棠忍不住心里指指点点。松鹤真人,你到底平时是个什么鬼形象?为什么大先生第一个怀疑的“嫌疑人”就是你啊。
“WC,是山长!不对,是前山长!”
“丸辣,松鹤真人要倒霉了。”
“我的清汤大先生啊!今年的选拔到底是怎么搞得啊!我一个弱女子居然还要跟一群大老爷们比拳脚!”
说这话的是温家家主温碧青,一位人狠心更狠的柔弱美妇人,此时正掐着一位朴素老板的脖子,面做梨花带雨状。
此时围着一圈不敢动的邹家人和BckKg众人:您要不先把我们家老板放下再说?
邹明诚:呵!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