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姐姐。”
把手中的《告家书》放在桌上，任书瑶憋着一口气，继续说道。
“谢谢你们这么多年的照顾，花在我身上的钱，我会还的。请把我送回圣地去吧。”
母亲的脸色微妙，最后她与父亲对视一眼，尧光大步走上前来，像拎小鸡似的揪住她的领子，把她直接放在了任灵的腿上。
“请放开我。”
一句话，让任灵气也不是乐也不是，她笑着反问道：
“你就这么和你妈妈讲话的？”
任书瑶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而是低下了头。
“瑶瑶，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你是我的女儿，没有人可以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尧光出乎意料地开口，说了长长的一段话。
爹爹他......
大家的此刻是自己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反应，她也曾想过会挽留自己，却没曾想会是如此直接。
任灵捏着她的脸，左右揉搓。
“听见了吗，你爹都这么说了。他修为最高，有什么事让他先上。”
脸上传来的痛楚是如此真实，明明白白告诉她，自己并非身处梦境。
自来到这个世界起，就一直被压制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任书瑶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眼中却又落下泪珠。
“又哭又笑的，像什么样。”任灵给她擦脸。
一旁，始终没有开口的任清寒走了过来，以无比认真的语气对她道：
“瑶瑶，你是我的妹妹，我也想保护你。我之后要去做一件事，姐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相见，但是你放心，事情解决之后，我们的生活就会恢复到以前那样了。”
姐姐的话语，铭刻于任书瑶的心间。
但是某一天，姐姐就消失在了她的世界，连带着所有的记忆和存在一起。
***
走廊上。
任书瑶从回忆中醒来，对上了旁边任清寒带笑的眸子。
“你小时候和现在还真是两个模样。”她打趣道。
“姐姐......”时隔多年，姐姐终于再次听到了这句话，任书瑶看着她，问出此刻心中最深的疑惑，“你到底做了什么？”
“正如之前跟你说的，娘亲和我都被这前尘因果镜承认，成为了使用者。”任清寒依靠在走廊的栏杆之上，那副高傲冷艳的模样褪去，流露出几分活泼的神情，“在最开始那位神秘男子出现之后，娘亲就来到圣地，动用了神镜的力量，查看了你的因果。”
“娘亲她看到了什么？”任书瑶忍不住问。
“她看到了......”任清寒声音低了下来，“你前世的事情，在地球上。”
任书瑶心中登时如五味杂陈，然而任清寒并未给她太多难过的时间，而是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的因果实在是复杂，娘亲也看不到全貌，她只是想验证一下神秘男子所说的是否属实。结果就是，他当年说的事情确实全部当真。”
“他说了什么？”
“主要是关于你实为异界来客的事，还有关于上古存在的事，关于某个东西觊觎你肉身的事，还有，最后他离开时，拜托我们保护好你。”任清寒说到最后一句，语气里带上了调侃的笑意。
任书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别扭地看向别处，继续问道：“那你们岂不是早就知道了。”
任清寒点头。
“这是自然，上古存在不仅是对你图谋不轨，若是让它得逞，整片大陆恐怕都将会毁于一旦。那日我们商议许久，于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握住任书瑶的手。
“娘亲也看到了我的因果，发现在某个世界线，存在着与现在完全相反的故事。按照你身边那个东西的说法，应该叫做剧本吧。这是上古存在想要达成的世界线，于是我按照上面的故事如期来到圣地，动用神镜的力量，将你我的因果修改成了与之对应的样子。”
“在过去的十余年间，上古存在数次想要探寻你的身份，皆被这伪造的故事瞒了过去。不过以我们的力量也仅仅只能做到如此地步，当时间进行到一个节点，因果将全部恢复成原本的样子。所以这个时候，上古存在才找上了你。”
姐姐的一番解释，令任书瑶彻底明白。
难怪她穿越进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在叶泽进入归墟剑宗之后，系统才出现在自己身边。原来是之前姐姐一直帮助自己屏蔽着系统的感知。
因为时间神器的力量，她与叶泽因果纠缠，当二人站在一起，这就是故事最开始的模样。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开始转动，所有演员站在舞台之上，按照系统既定的框架前行。
......
隔壁房间内，叶泽抱着长剑，背对着门口，低头听着她们那边的声音。
在闻到她泪水的味道时，他转头想要出门，最后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有一个人的手，已经在帮她擦拭。
任清寒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妹妹，有些无奈地问道：“怎么又哭了？”
“你就为了我这点事，独自在圣地待了这么久......”
“因为你是我妹妹嘛。”任清寒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这几声姐姐可不是白叫的。修仙之人寿命这么长，十几年不算什么。为了拯救世间，为了拯救你，这已经算是十分划算的了。”
“好了，你现在应该也有很多话想问他吧？”擦干净妹妹的眼泪，任清寒看向隔壁房间的那扇木门。
任书瑶别了姐姐，走进房间，脸上还带着红痕。黑衣的男人将她搂入怀中，用指腹揉搓着她干涩的脸颊。
任书瑶如实向叶泽告知：
“我在过去的记忆中看见了你。这个世界的、未来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