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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虐杀妻犯 她活得还不如我这个低贱人……(2 / 2)

却见那位踱步身前,微微俯身道:“姑娘,你追捧者甚众,怎地不曾寻人赎身出去?”

如梦霎时垂眼:“前车之鉴不敢重蹈覆辙。貌美女子在外本就难安,倒不如就在此处待着,直到年老色衰攒够了钱,自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了却残生罢了。”

前车之鉴。

或许是如霜,或许是许多的姐妹。

“那你可曾有一瞬间想过要做夏少爷的妾侍?他有钱,对你又尚可,至少不用在此屈身逢迎三教九流之辈。”

“自然有,”朱唇玉面,柳眉轻擡,“只是比起成为他的妾侍,若我能成为他,该多好啊。”

若我能成为他,该多好。

容暄本意想安抚她,告诉她想求富贵没有错,不必自觉低人一等。

此言既出,恰如一记重锤,砸进她心。

她惊觉——自己其实还是摆脱不了身为公侯高高在上的傲慢,自以为是俯瞰民生多艰,实则未曾将芸芸众生看作与自己等同的道友。

她们每个人在对抗脊梁上的负累时,脚步深深,走出了独属于自己的路:

后宅长大的官家小姐能够发出“来生不愿作女”的哀鸣;

位极至尊的贵妃娘娘能够不顾自己为逝去“情敌”申冤;

与夫情深的母亲能够给冒天下大不韪的自己搭起后盾;

世俗惯见的余氏夫人能够在生命尽头铭刻自己的姓名……

那么,此刻以色事人的青楼舞姬也能够堂堂正正地说出,比起攀附他的凌霄花,我更愿将其取而代之!

不是众人皆醉我独醒,而是红飞翠舞之间,一颗颗心迸出单薄身躯紧紧相贴,在无形巨手的迫害下苦苦支撑。

那种东西,像蒲草,坚韧而不断。

更像名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如梦尚且没有发觉自己所言金玉难换,当为一句之师。

而容暄的耳边仿若又出现了铮铮剑鸣,激荡着她持久温热的心口。

“姑娘,冒昧相问,你可愿自己赎身出楼?钱财不必担心,自由亦不受限。若你担忧安危,随时往府上与家中女眷小姐作伴;若你担忧名节,我可使你悄悄随商队南下青州。”

那个俊美无匹的公子说,只要你一句话。

如梦当然心动。

但她就像自己说得那般,年纪轻轻已在风月场上见惯了人情世故,娇横泼辣只是手段,而难以抹掉她的清醒。

更何况,鹤立鸡群的光彩是掩盖不住的。这位贵客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眉宇间自有沉着出众的风仪。

他一定是将成大事者。

自己怎敢轻易搅入风云之中?

“虽不知公子身份,但奴家不欲也不敢往他处去,实在是辜负您的好意了。”

如梦始终敏感地感受着那份温柔凝视,其间不含半点轻挑。这让她开口婉拒的话添了几分艰涩。

“也好,那姑娘素日里小心些,有为难之事随时可使人来国公府寻我,莫要有顾忌。”容暄彻底展开眉头,眼含欣赏,薄唇笑得柔和,“若是力所能及之时,亦可如对小段般向他人伸出援手,却要以保全自己为上。”

她潇洒起身将走,众人影从。

“我虽也不是什么博学的夫子,倒也想送你两句道理。”

“一句是,天下之人不如你如梦者多矣!你之智慧心性世间佼佼,庸才蠡虫们合该高看你五分。”

“另一句是,善有善报,不可自觉不配。你的来路坎坷,将来却必定光明灿烂!”

如梦墨黑的瞳狠狠一缩,她感到有什么明悟呼之欲出,向前跟了几步,低声道:“还不知,贵客身份?”

却听渐行渐远的清朗声音并未压低。

“姓容名翎,大雍定国公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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