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草被劫,温容打入死牢,前后一联系,这事并不难猜。有关元魂的事,魏太后不好往外说,一是怕皇帝知道了怪她,二是人性贪婪,以免再生事端。
她沉默半响,“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往后就不好说了,哀家别的不担心,就怕他……动魏家。”
皇后一惊,“不能吧,魏公还在,皇上不至于……”
“龙有善恶,哀家就怕他是条恶龙。”
皇后惊讶的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身子不适,家中来人看望,皇上不会起疑心,把话带出去,凡事总要有个准备,”魏太后说,“百年以来,魏家掌管凤位,不能在你这里断了根,说起来哀家也为难,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娘家,可若魏家倒了,从此魏家女就再也登不了凤位,我们做女子的,为夫为父,尽的心是一样的。我说的,你可明白。”
皇后点点头,沿用了旧时的称呼,“姑母,我省得。”
魏太后拍拍她的手,“姑母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
听到开锁的声音,温容扭头望去,刹时站起身来,“爹,你怎么来了?”
温文渊看着几日不见的儿子,眼眶湿润,上下打量着,“你,可好?”
温容摊着手,笑道,“挺好的。”
曾经意气风发,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如今蓬头垢面,污浊邋遢,成了阶下囚,怎么会好?
温容所有的尊贵都建立在皇帝的宠爱之上,现在宠爱没了,任谁都可以踩上一脚,也就看在温家的面子上,不至于太过苛刻罢了。
温文渊小声问,“他们对你动刑了没有?”
温容摇头,“动刑无非是为了逼问口供,灯草又没丢,无需逼问我什么?”
“灯草没丢?”
温容道,“连灯草走时穿的黑袍都知道,想来她又回到宫里了。”
“他还是没有信你。”
温容苦笑,“是我低估了他。那时因为太子的事,让他焦头烂额,我以为是个机会,略施小计与魏公联手,逼他答应放灯草出宫。现在才知道,他不过是将计就计,一早就做了准备,利用我的自以为是,不动声色把人又抢了回去,还让我落了个罪名。”
温文渊是聪明人,一点就通,“你是说,皇上从未想过让灯草离宫,只不过在那个风尖浪口上,为转移魏家的视线,才把人交到你手上?”
温容,“是我没想周全。”
温文渊叹气,“是你太相信他了。”
进来前,温文渊想好了要痛斥温容一顿,结果见了面,那些重话一句都说不出口,只有心疼和无奈,“你要放灯草走,为何不告诉爹?”
“告诉爹,爹定是不同意我这么做的。”
“可你为何要这样做?”温文渊扭头看一眼牢门,声音更低了一些,“就算不成亲,让灯草呆在肃王府不好么,何苦闹这出,让自己落到这步田地。”
温容轻声笑了笑,上前一步,也压低了声音,“儿子怀疑,肃王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