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草回头,也有点羞涩的模样,半低着头,“爷如果想……我,我愿意……”
萧言锦哭笑不得,捡起床尾的袍子裹在她身上,心跳得杂章无乱,脸上还保持着镇定,“我什么都没想,爷要八擡大轿迎娶你,不是像这样稀里糊涂就……”
“爷,”灯草擡起头,“我可以给爷做通房,贵妾也行,但是不能做正妻,那是要折寿的。”
“胡说,你不嫁给我,爷才要折寿。”
“爷长命百岁。”
“爷要你陪着我白头到老。”
灯草愣了一下,她听过白头到老,那是新郎迎新娘过门的时候,喜娘在门口扯着嗓子说的吉祥话,炮仗炸得山响,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大红的花轿,罩着红盖头的新娘被新郎用红绸子牵着……
她和王爷也会那样么……
她突然打了个颤,回过神来,不能想,想都是罪过,王爷应该娶一个端庄贤淑的贵女,娶了她,会被人笑话的。
夜里睡觉,灯草自觉的离远了些,萧言锦也由着她,毕竟他是个正常健康的男人,老这么搂在一起,总有一天要走火。他尊重灯草,不是嘴巴上说说,得做到,得让她知道,对他而言,她是世上最珍贵的,得留到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他看重她,她才不会看轻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山爷的贴子送到了客栈里,灯草很纳闷,问萧言锦,“山爷怎么知道我们住这里?”
“有能耐就能知道。”
“要去么?”
萧言锦想了想,“去。”
望春楼算得上昌州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是个三层小楼,坐在楼上,能看到远处秀丽的山峰,是喝酒赏景的好去处。
萧言锦和灯草到的时候,山爷已经恭侯多时了,听到动静从门口迎出来,老远就抱拳,大声笑道,“灯草兄弟,靳公子,你们肯赏脸过来,多余的话不说了,呆会我先自罚三杯。”
萧言锦脸上有点笑模样,“山爷不怪我昨日让你下不来台就好。”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山爷把他们迎进里间,吩咐伙计上菜,自己拿起酒壶倒酒,先连喝了三杯,喝完把杯子亮给萧言锦和灯草看。
萧言锦笑道,“山爷是个爽快人。”
“爽快归爽快,就是糙了些,不然昨日也不会……”
萧言锦摆摆手,“过去的事不说了。”
山爷给萧言锦倒完酒,又给灯草倒,萧言锦用手盖住杯口,“她不喝。”
山爷一愣,“不肯原谅我?”
“不是,”萧言锦说。“她酒量不行,我陪山爷喝。”
灯草把酒壶拿过来,“二位爷慢喝着,我给二位爷斟酒。”
山爷在场面上混,善与人打交道,与萧言锦东扯西拉的,席间气氛倒也不错。他一边说,一边不时看灯草两眼,萧言锦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问,“山爷老看她做什么?”
山爷笑了笑,说,“看二位相处,像是认识挺久的,靳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怎么早两天灯草兄弟在外头干苦力,还到包子铺抢……”
萧言锦说,“我们在路上遇到歹人,抢了行李,我受了伤昏迷不醒,她只好去做苦力挣药钱,没吃的,就去了包子铺,都是我没本事,让她受苦了。”
山爷立刻对灯草肃然起敬,揖了揖手,“灯草兄弟,你可太仗义了。”想起自己的所做所为,一时很是懊恼,“我是人头猪脑,说话不过脑子,灯草兄弟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冲你这份忠义,这兄弟我认下了,往后在昌州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
灯草擡手作揖,学着江湖人的样子,面无表情道,“多谢山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