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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绝境 你说的,日后你任我为。(2 / 2)

刘栩声音下难得透出疲惫。

“棋局之上胜负不在力敌,在布局;世事之中成败不拘勇猛,在筹谋。你以我一丝偏私为刃,在廷内也算无往不胜。”

“十六入司礼监随堂,十九为秉笔,如今二十三掌东厂。是我疼你?是你用尽所有一步步走到如今,说靠我偏私概不全你的本事。”

刘栩语下浸出欣喜,满满对祁聿的骄傲。

“本座这份偏私何尝未给过李卜山、未给过陈诉,就连边呈月、闫宽我也给过,他们如你么。”

他看着祁聿慢慢死去的神色,喉咙噎了噎。

“陛下数十年前‘顽笑’似闹了句废太子,惊了殿下数年,朝廷大臣于太子开始行模棱两可之道,五六年前你抓住他心底症结投靠过去。”

“四年前你给殿下亲手做出的大祭案,以流言使太子立于摇摇欲坠之地,御前一句‘太子身旁有怠忽之人’,太子左右春坊处置了不少人。四方群臣看清这位敦厚之君,激起众臣万民引护、两京学子宫前跪谏太子无辜。”

“太子一时‘犯错’,却成了所有人想拥护的储君。你如此反其道行之真是大胆,他如何敢听你胡言乱语的。”

殿下此前名声一直中庸不上不下,因多年前皇爷一句‘废太子’,不少朝臣在殿了储君。

太子身旁那么多人,怎么就是听她一人胡言便能行的。太子不长脑子?他身侧老师、辅臣都不长脑子?谁没促成此事。

这顶锅叩得着实太大,她一人背不动。

不过此事确实是她五年前谏言,殿下考量一年后才应允冒险一试的。

刘栩轻哼。

“四年前以泼天民心臣怨、无数杀孽促开西厂。所以宫内外杀得昏天暗地你在内廷朝边呈月下‘战帖’,想将他扯下自己做秉笔,日以继夜熬出判仿首名为辅,西厂一开就会落你身上。你是不是与殿下说日后会以西厂护他私行?”

“四年前你开成了,是我按下的。”

祁聿哽了口气。

“原来如此。”

是说那种泼天血案,东厂、镇抚司细数下也存逾越君主令,民怨臣心都要压不住。

陛下启用西厂说监察厂卫,以此给个群臣百姓个交代也顺理成章,怎么就没了下文......

刘栩突然悔道:“当年就该让陛下启了西厂,助你早早登位才对。”

也就不用枯等这四年。

这话说的......

祁聿懒笑:“促成我早早弑君?”

刘栩到底什么意思。

“翁父,你对皇爷的忠心呢,五十年的忠心呢。”

想当初她为丹药入宫想了无数瞒骗刘栩的法子,结果竟是这番怪诞模样。

刘栩眼底祁聿的笑声过于凄凉,一如不知何时凝寂的夜幕。

祁聿圈着腿小小地缩在身边,看得有些可怜。

“如你所言,我尽心竭力侍奉了一生,为何余下几年主子不能满足我的夙愿?本就是你犯上弑君、泼天死罪与我何干,我不过是被你、太子、蒋大人、升宁道长蒙蔽之过。”

“太子弑杀君父,他也不敢与人提及此事。”

此事能将他完完全全摘出去。

刘栩屈指将祁聿脑袋弹一下。

“今年即便没有大旱天灾,你火烧宫殿、并兼上林苑监树心有字、羽禽绣字,依然能促成‘君主受奸佞所惑’的流言。不过大小罢了。”

“我想没有暑热大旱,另外三省你该有旁的手段促起京中流言,今年是天助你,叫你少行了不少杀孽。”

“李卜山你杀了,陈诉你踹了。以百十条人命开了西厂豁口,又叫闫宽蠢里蠢气进司礼监为你铺陈。你即便登入东厂时日尚短,可你手下的东厂怎么会有人听他挑唆。你故意放任他收买贴刑官,好为你在左顺门之事上推进西厂建立。”

“说什么他要杀十数人朝臣嫁祸于你、要你性命,指责我偏护闫宽振振有词。那些朝臣到底是谁要杀你真当我不知晓,我护的哪里是他,我不是在合你的局么。”

祁聿:......

嗯,都是她造的杀孽。

刘栩垂眸看祁聿,这幅好皮囊从更鼓房朝司礼监一步步都有计划,靠近太子,造案杀人升职、开西厂,企图均异常清晰明显。

熬得,苦得,忍得,狠得,实在是个前所未有的凶煞之人。

他轻声好奇。

“陆斜不杀闫宽的话,闫宽送来的人会如何杀我?”

“我死也是闫宽送的人,与你毫无干系。我不死,便要借我的手替你清除左顺门你要偷杀朝臣闫宽这个‘活证据’。真是好一手面面俱全。”

“这人心甘情愿以命相弃投靠闫宽,与我榻上承欢,你是如何做的。”

那人是为‘护’陆斜杀闫宽之过,毫无计划草草赴死。

现在发生时日尚短,暂时没看出祁聿这么护着陆斜余下企图是什么。但祁聿不会白用一条人命护着陆斜,他出手有因有果从未吃亏。

不是他至今没寻闫宽献进来的人与祁聿勾结的铁证,要有证据,早能拿下祁聿问罪。

祁聿过手的人事物太干净了,干净到有时候他也定不了祁聿的罪。

祁聿想起那人那天伏在她面前,抿着唇,气息涌了一阵又一阵。

“我们......相识在六年前,叫他投了李卜山、闫宽后我们从未有交。你没证据说我杀你,翁父不能随便给我‘扣罪’,我冤枉。”

冤枉?

真亏祁聿张得出来口。

好,一柄尖刀放六年,不愧是祁聿。

祁聿嗓子缓缓声,喉下滚了不少凉意。

“你造的孽太多不记得,他也有亲人死在你手上,与我差不多吧。我给他机会杀你,你死了是他亲手报仇,你没死我会如他的愿,他——不亏。”

刘栩嗓子噎紧,第一次听说丢命是不亏,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来。

因为祁聿是以自己认知、真诚的认为用命报复换他一命不亏......刘栩心尖刺疼,一个带有密密麻麻的石磨寸寸滚轧周身,叫人生死不能。

狠狠缓上几口气。

刘栩:“说到陆斜,他就更有意思。你给他西厂是盼望着这个儿子与你同心同德孝敬你?以他的西厂想绕开我新查我什么罪过呢。”

“祁聿,你四年前是怎么敢救他,如今又是怎么敢叫他为你办事的?”

这个名点的祁聿缄默,脑袋突然就埋进衣褶中不敢听刘栩说下去。

浑身巨颤,有些止不住的那种。

刘栩瞧他这样有丝惊愕。

“你对他亏心?你为了杀我推动了无数大案,杀了无数人,对陆斜竟有亏心?”

“不是你跟太子闹起的大祭案,陆老这几年该入内阁,陆斜会是内阁辅臣宠爱的幺子。没你,他如今这个年数早该成家立业,膝下逗儿。”

“你将人害至此境,还利用他为你查我的死罪,将他往深渊再推一把。这种人放在身边,你就不怕自己屠杀他满门的事泄漏,叫他亲手杀了你吗。”

“现在亏心是什么,怕?你还会怕?”

什么榻上关系,且不论两人仇怨,就祁聿看都看不得下头有人行此污秽之事,怎么会与人生出茍且之心。

有人沾身都恨不得退避三尺,也就宫里这些蠢材才会传祁聿与人榻上缠绵。

“你,别提他。”

她不想从旁人嘴里知晓自己对陆斜有多残忍。

早就说了死人债好偿,活人债难清。

这么多年她累累罪行不可胜记、罪该万死,她都知晓。

她也不想,真的不想。

歪头眼底印清楚刘栩这张脸,一张阖然闭眸的脸复上颅内,将她神魂狠狠震动。

她枯漏百疮的心重新鲜活蹦撞,又重新觉得死后千刀万剐、背负千万罪过也无碍。

“是他蠢。”

刘栩听到这句冷言,指腹挪到祁聿眉心弹动。

“你就不怕他此刻在院外?”

祁聿两眼陡然一黑,扼息间身子塌垮。

陆斜在院外?他听到了?听到了吗......

她不敢擡头、不敢张望,强摁住心跳试图用心神寻人踪迹,却一次次败在惊恐失措的心慌上。

祁聿掐紧衣裳,胸肺中噎了太多太多道不明的东西。

陆斜说喜欢她,她却害了陆家满门,叫他一个好好的贵公子变成这番不人不鬼的样子,她......

九年来自己所有死罪她都甘愿伏法,唯陆斜这道她不知该如何认罪。

周身血液在体内急涌奔撞,挣扎出体的难过令她无言以述,嗓子呼哧的声扯得她脆弱的喉管,疼得鼻头一涩。刘栩声音继续落下。

“你以为我放他入宫为了什么,就为束你手脚。你想弑君就弑君去,想捧呈我的罪就捧呈去。届时你亲眼看看你数年力气改换朝堂后,新君会不会如你的愿判我死罪。”

祁聿突然浑身失力,他撑掌将人扶住,耳边杂息紊乱到要绷断。

“祁聿,你亲自进的死罪绝境,不自戕下我保你一命,这道赌约就是我胜了。你说的,日后你任我为。”

这一日至转春时,他等了足足十年。

“往下就是数九寒冬,你身子不好,我们就在来年新春,择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一道进诏狱吧。”

“我等着你送陛下宾天。”

祁聿喉咙滚句话却没发出声。

——我没送人入宫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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