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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绛山终战 “您回来了。”“我回来了。……(1 / 2)

第124章绛山终战“您回来了。”“我回来了。……

他可以去死。聂云间想。

那些刀剑从他的身体里穿出来,然后随便在哪一根骨头上卡住,刺进肩膀的毁坏了关节,切断了经脉,现在他的手只能无力地垂着。

不仅是手,还有腹部,脊骨,腿,几乎所有能挣扎的地方都被切碎了,弄断了。他毫无还手余地地被刀枪架起来,向着天空展示。

可他不是为了死来这里的。

被穿在刀枪上的男人放声大笑,血随着他被扎穿的躯体汩汩流下,暗红色里逐渐浮现鳞片的轮廓。被藏在他身体里的绛山之魂从鲜血中剥离,原本寂静肃穆的人群突然有了骚动。

月亮逐渐暗淡,原本静谧的谷地起了旋风,赤红色的蛇影昂起头嘶嘶有声,司星部族的灵魂来不及把武器从那只受难的白鸟身体里抽出来指向祂,就被骤然狂乱的旋风压在地上。

绛山之魂所在即为绛山君所有的土地,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灵都是绛山君的臣属。

它根本不需要做什么,绛山之魂只是盘曲着俯瞰他们,就足以让所有人被压跪在地上。

用武器戳刺进聂云间身体的人最先瘫软下去,属民伤害神的所有物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刚刚在聂云间身上留下的伤口出现在他们身上相同的位置,血斑扩散,皮肉崩解,在尖叫和挣扎声中他们逐渐融化,渗入泥土。

紧接着是其他没有来得及出手的司星部民,旋风愈演愈烈,它折断他们的武器,撕开他们的衣服,碾碎他们的身形。

偶尔有几个人顶着风站起来,他们用手里的武器支撑着身体,断断续续地吟唱出声抵御强烈的风声。可还没有走到绛山之魂面前他们就再度跪下,趴下,被强大的威压一遍又一遍地按进尘土中。

他们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反抗呢?当年绛山君把他们驱逐出绛山的时候,难道就没人想过反抗神君吗?

那时的结局是怎样?

人能够掀翻脚下的大地吗?

在狂乱的风中,只有一个影子还勉强直立着没有倒下去。阿傩的身边还缭绕着一层雾气,那是刚刚强行把聂云间带到这里的黑雾,这层雾包裹着她,为她抵御狂风,让她虽然艰难,但仍旧一步一步向前走。

聂云间躺在地上。

没人举着那些武器之后他就掉了下来,一些刀剑从他身体里脱出,另一些反而直直地穿透了过去。他张着手臂,平静地盯着天空,随呼吸不断呕出血来。

这身衣服已经由白转红,他的下颌也被血涂满了,若是不熟悉的人站在他身边,根本不会认出这个伤痕累累的人是那位立于朝堂上的左相。只有那双眼睛还清明着,映照着天上逐渐消退的夜幕。

他身边的风很烈,阿傩挪过来的时候也已经双膝着地。风刮起来的碎石切开了她的后背,砸断了她的左手和两条腿,但她的右手还蜷在胸前,紧紧攥着一把短刀。

聂云间转动眼睛,看向她,看向她怀中那把刀。

“这个身体只是我的一部分,”她说,“但这里是你的全部了。”

“为你的君主去死吧。”

刀锋高扬起来,绛山之魂骤然将头颅转向这里,在祂冲过来之前,在阿傩用力刺下去之前,聂云间忽然猛地擡起了身躯。

他变成了鹤,虽然只变了一部分,虽然只变了一眨眼,但拍击翅膀的动作还是让他猛然直起身来。他没有被插穿的那只手里紧握着一片碎片,不知道是石头还是矛。

它深深扎进阿傩的胸口,聂云间用力转了一圈手中的锐器,又转了一圈,直到她手中那把刀当啷落在地上,他才瘫软下去。

“……我不想死。”聂云间用气音说。

“我死了很多次,我刚刚才学会不要去死。”

夜幕从中心减淡,赤红的暮色显露出来。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死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立足的地方在减少。

绛山君的气息重新铺满山野,萎顿的花木追着这气息开始覆盖大地。还没来得及逃进黑暗里的死者被天光包裹住,变成微光向着绛山深处飞去。

停留在他们脸上的惊恐,怨愤,绝望逐渐消失,好像从一场骇人的梦中惊醒,在和暖的旭日下逐渐淡忘刚刚看到的一切。

神使们停下搏斗,相熟的凑在一起舔舐皮毛上的血迹。各部族的山民们从夜幕里挣脱出来,拿着武器的女人男人还站在最外层,祭司们保护着身边的孩子,指挥部民不要放松警惕。

夜幕侵袭的时候绛山民一直在与那些半人半鬼的东西作战,几乎没有人身上不带伤。现在一时停下所有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十几息的寂静后,几个年轻人扑地一声坐在地上。

“结束了!”他们喊,“神君胜了!”

这声音骤然打破盘旋于部族之上的寂静,更多人放下武器,深深吐出一口气之后跟着大喊。

“神君胜了!”

“神君!”

呼喊声升高,一直升入瑰丽的红云之中,神使们搀扶着彼此站起来,以或人或兽的形态追着这声音飞上高空,一直到他们的神明身边。

还有最后的仗没有打完。

高空中那个更近乎于“神”的阿傩察觉到了异状,她剑尖上的影子忽然剧烈抖动起来,男子的影子放声大笑,鹤形振翅高歌。他们挣脱了她的控制,弥散成一片明亮的光。

这光驱散周围的夜幕,切断阿傩来自地面的力量。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孤立无援地悬在天空中。

这时,绛山君开口了。

“这是我选择的伴侣。”她说,“他无需等待我保全。”

神使们逐渐攀升上来,围绕在绛山君周围。自始至终阿傩都没碰到她的一片衣袖,自己却已经陷入颓势。

绛山君与廓游之主,与娲皇是同一位神,她生来就只有这一副完美的神躯。可阿傩不一样,在她杀死绛山君取而代之之前,她的身躯只能被分成两份。

接近于神的这一份高居空中,仍旧是人的那一份落在地上。现在不用想也知道人的那一份已经死了,不仅死了,连全部的尸骨都落进了绛山君手中。

她收集的那些灵魂,她吞下的那些族人,都在瞬息之间消弭,被眼前的神有条不紊地送去死者该去的地方。

阿傩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现在仍旧有近乎于神的力量,那些白色的神使在她面前就像是一群小崽子,她还能大踏步地再走上去,试着再一次与绛山君搏斗。

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已经失败了。

她的神,她的君主,她曾经的庇护者就站在那里,平和得近乎于纵容。

绛山君难道不知道自己确实可能杀了她吗?如果刚刚那只鹤出了问题,如果他真的死了或者不敢走入夜色,如今的局面可能全然不同。

为何她自始至终都是这样平和的神情?

像是为了回应她一样,绛山君展开手臂。

她注视着眼前这司星的遗民,不带轻蔑,不带讥讽:“到我面前来。”

“穿过我的神使,到我面前来,如果你能在我面前站定,我允你刺我一刀,”

那双榴石色的俯瞰着她,她别无选择。最前排的神使是小型的兽,兔子,白鼬,山雀,他们层层叠叠,如同天上与地上一齐飞来的潮水。

阿傩身边的雾气把他们击落,拍开,他们带着血坠落在地,又被绛山君的力量修复如初。

再向前一步是巨大的走兽,他们用爪子,用角,用身体一次一次地撞击那黑色的雾气,每一次都蹭下微不可察的一点,留下细微的裂痕。刚刚复苏的小动物们一拥而上,竭力将这些裂痕凿大。

更向前就是身披纯白衣着的人了,这些人里有些陌生,有些熟悉,作为司星祭司的孩子,她也曾经在林木间迷失过。那时会有雪白的动物走过来,或许变成人,或许保持着动物的姿态为她引路。现在所有人都站在她对面,用身躯堵住她向前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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